就是清河郡人,他連忙道:“屬下已查清楚了,就是此人,他名字叫做張鉉,是宇文述深恨之人!”

“張鉉?”

張金稱眉頭一皺,“會不會就是他搶了我的戰馬?”

“這個....暫時還不能肯定。去涿郡調查的弟兄還沒有回來。”

“若真是他搶了我的戰馬,我非要將他千刀萬剮不可!”張金稱一陣咬牙切齒道。

這時。一名賊將騎馬疾奔而來,在馬上拱手稟報道:“啟稟大王,隋軍已退入清河縣,船上糧草也被運入縣內。”

張金稱頓時勃然大怒,“王奎是活膩了嗎?竟然敢搶我的盤中餐!”

楊濟連忙道:“這肯定是隋軍強行進城,王奎也沒有辦法。他怎麼可能自取其禍?”

張金稱重重哼了一聲,“他事後若不給我一個交代,看我怎麼殺光清河縣的雞犬!”

謀士楊濟也是清河縣人,雖然他家人已不在清河縣,但畢竟鄉里鄉親。若張金稱再屠城,他也很難向鄉親交代。

此時他臉上有點尷尬,又勸張金稱道:“大王既然已封清河王,就應該考慮建立王城了,從交通便利以及控制整個清河郡而言,還是非清河縣莫屬,這是聚王氣之地,應該多遷一些富戶到清河縣才對。”

張金稱仰頭大笑,“若建王城,高雞泊豈不是更好!”

他不再理睬楊濟,催馬向清河縣方向疾奔而去,楊濟嘆了口氣,張金稱被宇文述的蠅頭小利所誘,遲早會被他害死,這支軍隊的來歷一點都不知道,張金稱就貿然答應了宇文述的要求,不應該啊!

.......

清河縣城內依舊是一片死氣沉沉,沒有一絲光亮,除了東西兩座城門外,整個縣城被黑暗籠罩著,城內的居民彷彿習慣了各種危險降臨,儘管緊張的氣息越來越濃,但城內居民始終不為所動。

其實這也是張金稱立下的一條規矩,如果城門居民不抵抗,就不會被殺,相對於隋軍的積極備戰,縣內的民眾更信奉張金稱的規矩。

清河縣是一箇中縣,南北沒有城門,只有東西兩座城門,兩扇城門早已經破爛不堪,斜斜地半吊在城洞內,只需巨木輕輕一撞便能粉身碎骨,也沒有什麼護城河和吊橋,看得出被泥土填平的痕跡。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城牆框架還算完整,不過就算這唯一值得慶幸的城牆,也被掏了七八個丈許寬大洞,根本就無須從城門進城。

隋軍士兵緊張地修補著所有的漏洞,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用麻袋裝上泥土,層層壘疊在城洞內,完全堵住了城門,被掏空的城牆也用泥袋和磚石砌補。

儘管距離一座堅固城池的標準相差甚遠,但勉強可以抵抗亂匪的進攻了,況且他們還在等待援軍到來。

城牆上,張鉉默默注視著遠方黑暗的地平線,月光下,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城外一條狹窄的小河和大片剛剛收割的粟田,以及一座座只剩下殘垣斷壁的房舍,但在更遠處,一條如黑色絲帶般的粗線將深藍的夜空和黑色土地分割開來,那裡就是地平線。

“將軍,我們為什麼不直接突圍南下呢?”沈光慢慢走到張鉉身邊,注視著遠處的粟田低聲問道。

張鉉搖了搖頭,聲音十分低沉悠遠,“突圍只是最後一步。不得已而為之,我只想最大限度地減少士兵的傷亡,如果我們貿然南下,很可能進入亂匪的埋伏圈,會傷亡很大,他們都是從高句麗回來的功臣。我不希望弟兄們連封賞的喜悅都沒有品嚐到就死在亂匪的手中,這對他們不公平。”

“可是....拒城而戰,很容易傷及無辜!”

張鉉沉默了,目光變得更加深沉,良久,他緩緩道:“我會盡力而為!”

......

夜越來越深,已經快一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