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小心跌下,必定會被石筍刺得鮮血淋漓。

臺階的盡頭,是白色的紗幕。

顯然,這裡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顯出那至高處的神聖與靜謐,此刻巨大的威嚴彷彿從紗幕後溢位般壓在朝聖者的心頭。

亞倫沒有遲疑,他踏著臺階緩緩而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鎮定,越是接近王,心中的冷靜便越發濃烈。

他不知道紗幕後有沒有人。空曠的房間裡,清風徐來,紗幕也捲起了水波般的紋路。這一切像極了噩夢,但已經不重要了,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了血族與生俱來的對血族之王的畏懼與敬重。他只想走到臺階的盡頭,拉開紗幕,用自己的眼睛確認血族最大的秘密。

不知道多少臺階被他拋在身後,當他站到最後一段時,無形的屏障拒絕了他。

面前,是個圓形的水池,池中滿是潔白的蓮花與碧綠的蓮葉,暗色掩映下,有鱷魚露出枯木般的身軀遊弋期間。又有一名身著埃及傳統王室服飾的女子走到池邊,她匍匐在地,禱唸咒文,於是鱷魚拖曳著沉重的尾巴從淤泥中爬出,接受女子的供奉。

“真是栩栩如生的幻象。”

'你所看到的都是曾發生過的。'

無數嗓音混合而成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響起,無法辨別聲源,也無法確認發聲人的性別年齡。

'在埃及人的信仰中,神也會死,而後再復活,你知道這份信仰的源頭是哪裡嗎?'

王已經到來。

亞倫抬起頭,仰望著高處的紗幕,嘆了口氣。

“源自您。”

話音剛落,紗幕後傳來令人心顫的笑聲,伴隨著笑聲,紗幕也在風中如水波般晃動,但亞倫沒有興趣理解紗幕後那不能分辨性別的怪物的笑,他毅然繞過水池,走上去。

當他走到最後一段臺階,距離紗幕只有十米之遙時——

'走了那麼多的路,好不容易快到揭曉真相的時刻,你就不能再有耐心地等一等麼?'

輕軟得好似萬花盛開的聲音,甜美嬌嫩宛如心愛的女人在耳邊呵氣,即使活了千年,亞倫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美好得讓耳垂潮溼發軟的嗓音,不由地心尖一顫,收回最後一步。

'我一直都知道,我那麼多的孩子中,最終能走到這裡的只有你。'

那聲音輕柔地說著,從“她”口中發出的話像蜜糖一樣甜。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是血族,摒除了性慾的生物。

短暫的心蕩神移之後,亞倫揚起手,露出掌心的銀白色傷痕。

“這才是你真正的說話的物件?”

然而即使被戳穿真相,紗幕後也沒有憤怒,短暫的沉默後,聲音再次響起,不復情人的溫軟,冰冷威嚴得令人生痛。

'能在被它寄生的情況下還維持著理智,你也算是我的孩子中難得的意志堅定了。'

“因為等待的人還沒有回來,我不敢死。”亞倫輕聲說著。

'哦?'

紗幕後的聲音再次轉為輕柔的女聲,她嬌嗔著,'你愛上了他?你愛上了世界的叛徒?'

“或許吧。我也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樣的感情,只是每一次見他都會心痛,每一次與他在一起都……忍不住地想為他做些事情。和這東西結合,”亞倫揚了下手掌,“因為它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是從他身上得來的。”

'可你到底還是要死的,被這種東西寄生了。'

女人的聲音有了哀傷,彷彿她確實是一位慈母。但她的柔情卻無法讓摒棄了大部分的情感、只留下最重要的人的血族動搖。

“我不怕死,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為了他給他報仇,我什麼都不怕。即使有再大的危險,我也要走到你的面前,我的心和他在一起。我絕對不能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