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山玩水,吃喝玩樂,即使在古代,這也難不倒我。生活嘛,本就是用來珍惜與享受的。淵見拋開一身束縛,算他有福。我腦子裡已經計劃好了,一路逍遙地悠悠而去,看到風景優美、山清水秀處,不妨多耽擱些時日,等玩得累了、乏了、厭了,就找個鍾秀靈毓的去處,過幾天安逸日子。

馬車篤悠悠地行著,我也不知是適應了還是心情大好所以注意力轉移了,總之暈馬車的症狀似乎沒有前兩次那麼厲害,還能抽空撩開簾子,偶爾看看外頭風光。

淵見則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本線裝手抄《集異記》來,閒閒閱讀。

我對這本唐代傳奇小說集倒很有些興趣,奈何裡面繁體字太多,又以小楷抄寫,估計看完後我的近視度會上升到五百,權衡利弊,我放棄。

不知馬車行了多遠,忽聽一路護送我們的迅雷營統領,一聲輕喝,勒住馬韁。

“十四爺,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末將祝十四爺一路順風。”身材健碩的男子,已經改了稱呼,再不是王爺,而是十四爺了。

淵見沒有說什麼,只是輕敲車廂,示意鬼一繼續前行。不是他無情罷,只是,要放下,需要狠下心腸。

待我們去得遠了,早將那一隊兵士拋在身後時,他在輕聲太息。

“爭如不見,才相見,便有別離時……”

我的反應是,喂他一顆酸梅,看他被突來的酸澀刺激得蹙眉斂目,笑做一團。

“爺,咱們已經出了京城,快到通州了,您餓不餓?要不要找家小店,下來歇腳?”鬼一在前頭問。

說話間,一聲尖銳的隼嘯,在我們頭頂盤旋而過。

鬼一警覺地停下馬車。

“嘖嘖,十四爺真好雅興,好福氣。”一把有些油滑調侃的聲音,遠遠響起。

我忍不住挑開簾幔,而臥在我膝上的淵見也沒有阻止。

倒是裝扮成隨從的魎忠和十二死士,不落痕跡地趨上前去。

“呦,感情是想不認帳麼?”一名青衫男子笑容可惡地站在官道旁的一株大樹橫生的枝椏上,他的肩膀上停著一隻神氣活現、顧盼自若的大隼。

我眯眼,想起榆林關一役,那殘陽如血中,一飛而過的禽影。

呵,是他。

“接著!”他一挑眉,他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白衣女子,揚手丟擲一包東西。

鬼一忙伸手接住,在掌心掂量過,似乎沒有傷人的東西,才遞進馬車裡來。

“我答應了保定司空,這一票買賣,拆四成給十四爺府上的一位小公子,這左右瞧著,大抵是我眼神不好,竟然沒找到,不過交給十四爺也是一樣。呵呵,還望十四爺今後多多關照弊號的生意。後會有期!”

說罷,他似一抹青鴻,縱身而去。他身後,是那一身雪色的女子,那麼柔弱的身姿,卻透著無比的堅定。堅定的,跟隨著,永不回頭。

“保定司空……”淵見接過月白色錦緞小包袱,喃喃一句,“君毓呵。”

然後,他把包袱交到我手裡。

我開啟一看,呵呵,五百萬兩銀票,厚厚的一疊啊。嗯,路費不愁了,也算我的身家呢。

淵見笑眯眯地望著我,也不說話。

我揚揚銀票。

“將來等咱們遊山玩水膩了,再開一家賭坊,好不好?”我敢肯定,那青衣人這筆買賣得的好處一定不止一千二百五十萬兩這麼些。因為當日我和君毓約好,只要賭坊當日收入的四成。

“好。”他縱容地笑,完全不認為一個女子開賭坊有什麼不妥。

“嘻嘻。”我眉花眼笑,錢途光明啊!

“儺……”淵見低低喚我。

“嗯?”我尚沉浸在對未來的幻想中。

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