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拳到肉。

方君乾也不知被揍了多少拳。

他既不躲也不讓,默不作聲地承受著黑子的憤怒。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黑子精疲力竭後,

方君乾一抹臉上的血水,輕輕說了一句:“抱歉。”

斗大的拳頭頓在離方君乾臉頰還有一厘米的距離,不動了。

黑子臉抽搐了一下。

淚水滾下他剛毅的黑臉,繼而放聲嚎啕大哭!

“黑子,”方君乾**的大手搭上昔日的兄弟,“跟我走。你放心,我方君乾一定會給弟兄們一個交代。”

軍需處處長為難地看著方君乾:“少帥,這軍需處的每筆物資都要經過段大總統的親筆簽字才能透過……您開口就要替退役手下提取這麼一大筆安家費,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方君乾咬著牙:“是不是大總統答應你就撥款?”

軍需處長臉上帶上些很古怪的笑意:“那是當然。我們這些做部下的當然要遵命行事了。”

方君乾:“好!”

大總統府。

“這個……君乾你也知道,咱們國統軍的軍費實在有點緊,這才不得不裁軍省錢……君乾身為我國統軍中將,還是得體諒我這個當總統的苦處嘛……”

聽了段齊玉的推脫之詞,方君乾調頭就走。

早該知道段齊玉的那點心思,裁減南統軍的議案就是他提出的,迫不及待想要削弱自己兵權的段大總統又怎麼會為這事大費周章?

自己蠢到家才會來總統府向他求助。

黑子惴惴不安地拉住方君乾。

“少帥,您不要去了……”

他看得出來,其實方君乾在平京的現況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風生水起。

那些人表面上器重有禮,暗地裡等著看好戲。

方君乾眉梢眼角之間,流露出些許疲憊和憔悴。

勉強地笑笑:“說什麼呢,南統軍既然是方君乾一手組建的,我說什麼也得給兄弟們謀出條活路。”

不知怎麼,黑子卻在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了一種戰士折戟,英雄末路的悲涼。

“實在不行便向老爸要錢,大不了我方君乾乖乖回到東北繼承父業就是了。”

黑子看著這樣的方君乾,忽然很想哭。

他們這個從不肯在人面前示弱的南統軍少帥,何曾如此低聲下氣過……

當肖傾宇看到等在院子裡的小水塘發呆的方君乾時,著實被他的狼狽樣搞得一驚。

“肖某還以為一向只有少帥打人,沒想到少帥也有捱打的一天。”

方君乾苦笑:“傾宇就別挖苦我了……”

當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那些還沒好的傷痕就顯得不怎麼明顯了。

胸腔中

卻有一種痛。

灼烈如火。

“你什麼時候才能安分下來呢?”肖傾宇坐到他身邊,“說吧,這回又闖什麼禍了?”

“這回不是闖禍……”將臉深深埋進膝窩中,方君乾的聲音裡有種沉痛的疲憊,“傾宇,能借我點錢嗎?”

肖傾宇漫不經心地問:“借多少?”

方君乾輕輕吐出一個數目。

其實,他只是隨口問問,並不抱什麼太大的希望。

他自己也知道,五十萬銀元,絕不是筆小數目。這筆錢有些人一生也難以企及。

肖傾宇聽了也沒什麼表示,只驚異地挑挑眉:“做什麼用?”

聽方君乾一五一十地說完後,肖傾宇二話不說轉頭走進裡屋。

等他從屋裡出來時,手中已多了個鐵盒子。

隨手將鐵盒子拋給那個愣住的男人,隨意地彷彿自己拋給他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