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太過突兀。

今天進京的,的確是相當重要的一份的賬冊,和鹽商林家的小女兒和孫媳婦。

林家始終依附江南巡撫張家,日前林家的當家死了,後來家裡也接連出事,他們家在江南紮根十年,一直握有皇帝的密旨,有密摺上奏的特權,手裡頭也有很強的力量,這些年來,但凡江南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少有他查不到的。

雖然最近幾年,左右逢源,自己身上也染成了黑色,可如今那些官員們一看不好,要卸磨殺驢,斬草除根,他們也不會坐以待斃,就投了方容。

也不算是投靠方容,只能說是交換條件,方容保住林家一根根苗,林家幫忙拔除江南的蛀蟲。

這一下的動作稍微有點兒大,京城中的氣氛頓時更緊張。

就連以前不明白的,恐怕也知道,朝廷或者說皇帝,恐怕是開始要動真格的了。

小動作自然也就更多。

為了安全起見,方容也沒少做戲,沒辦法,最近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看,他怎麼也失去了自由,就不如放鬆放鬆,四下游玩,好歹還能起到點兒混淆視線的作用。

當然,要是有美人作陪,那就更好了。

桌子上的玉盤盂實在動人,方容都有點兒蠢蠢欲動,很想辣手摧花摘下來給姝娘戴。

誰讓許薇姝的目光總忍不住在那花上流連,畢竟是秋日,芍藥的花期那麼短,按說早就該凋零。

但這一盆卻還是盛放,因為罕見,許薇姝自然就多了幾分注意,她以前只是聽說大殷朝高明的花匠,能讓鮮花超脫季節盛開,讓宮裡的貴人們在冬日也能欣賞到美麗的花卉。

許薇姝一直以為最多便是暖房養殖那種程度,卻不曾想,她也能看到如眼下的‘玉盤盂’這般,比五月開得還好的。

姝娘看花的眼神,真讓人憐愛,幸好他還知道,這盆花不是他的,那是人家高傷從忠王府搬出來借用而已。

“許書官很喜歡?”

高傷抿了抿唇,露出個居然和阿生差不多的,羞赧的笑容,把花盆從方容胳膊裡搶走,推了過去,“送你。”

方容:“……”

許薇姝啞然而笑,連忙推辭:“我確實喜歡,奈何能力不足,人家花開得這麼美,花匠肯定費了不少心思,你還是拿回去好好養吧,讓我養壞了怪可惜。”

高傷鼓了鼓臉,還是沒把——這些花就是折損在美人的手裡,也是它們的榮幸之類,肉麻話說出口。

方容幾句話,又引著許薇姝去關注臺上的戲文,順便低聲和他說話。

臺上的曲子好,舞也不錯。幾個人又享受了一會兒周大家的好嗓子,外面就有個穿著打扮不起眼,長得也不起眼的中年男人進門,徑直走到方容身邊,低聲道:“王爺,有人去應州府衙擊鼓鳴冤,狀告……肖家的肖文殺人越貨。”

方容一怔。

許薇姝也回頭。

她聽力不差,當然聽得見這人的話:“肖文?不會說的是我認識那個肖文吧?”

方容苦笑:“叫肖文的人估計不少,但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聽得見的名字,恐怕也只有你說的那個肖文了。”

確實如此。

只是,麗孃的夫婿不是個好人,他犯一些仗勢欺人,強買強賣的小罪,到還可行,但殺人越貨什麼的……不是許薇姝瞧不起人,是肖文那人真不像有那份本事的。

如果他有膽子殺人越貨,或許麗娘也不會像這般看不上他,一個人住在莊子上對家裡那點兒事,根本不上心了。

無論相信還是不相信,反正事情已經報到方容耳朵邊,肯定是真有人去告狀。

據說肖文殺的還不是普通人,而是巡撫衙門張蘭芝張大人身邊一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