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可搖頭道:“此人極為自負,絕不甘寂寞,豈肯就此虛度一生。”

杜君平若有所悟道:“莫非前輩懷疑天地盟的幕後主持人就是他?”

聞人可輕嘆一聲道:“他縱不是首領,亦必是盟中重要人物。”

—頓,又道:“此人當年便有逐鹿副盟之心,後因武功聲望均不及選出的四大副盟,便知難而退,從此下落不明。”

杜君平道:“經前輩這麼一說,晚輩倒覺著有幾分可能。”

因為當日乃是九九之會,各方來的武林人極多,而且都是朝一個方向走,二人說話漸覺不便,於是住口不言。

天地盟會場之地乃泰山最大的東嶽廟,此廟不僅建築宏偉,廟外的空地亦極其廣闊,此刻各處都派有接待之人,聞人可和杜君平等,俱也被接待至廟前廣場之上。

廣場的佈置與第一次會盟時的佈置大同小異,正面一座棚是盟主與四大副盟的座位,盟主的對面是監盟人的座位,兩廂並有觀禮的席次。

所有盟友則被招待至盟主座前的席上,公孫喬看了監盟席上一眼道:“第一次監盟之人乃是少林與武當兩門派的掌門人,這一次不知他們請了誰?”

杜君平並沒有留心聽他的話,目光四下轉動,不斷地在人群中察看,意欲找到“華山三鶴”與“青衫劍客”等人。

此時赴會之人已然到了約有六七成,卻不見華山三鶴前來,杜君平心中甚感詫異。

聞人可的目光亦四下流動,他與杜君平的目的不同,他所要尋找的,是四大副盟,不是華山三鶴。

搜尋了許久,頹然一聲長嘆道:“神風堡與修羅島至今不見有人來,許是修羅王與千手神君身中之毒仍未解去。”

杜君平微微一笑,改用傳音道;“師父之毒既可解去,旁人自然亦可設法解去。”

聞人可知他話中有因,便不言語了。

快斧手公孫喬突然指著棚上道:“他們妄圖再加七十二個黑道門派,並另設四個副盟。”

此時人數愈來愈多,大都是黑道中人,聞人可心中大為不愉,面容顯得十分難看。

公孫喬默數三十六盟友,到的約有廿餘派,其中包括祁連山、雪嶺居士、大力神殃彭虎等一幫人,當下暗對聞人可道:“天地盟的神通果然不小,竟號召了這許多人。”

聞人可冷笑道:“正邪不併立,這批人終將枉費心機。”

杜君平突然一指篷外道:“家師來了。”

聞人可順著他手指看去,果見華山三鶴偕同青衫劍客、妙手書生大步行了進來,遂道:

“此刻你最好不要與他們招呼。”

杜君平久未與師父敘談,心中甚是孺慕,原想過去敘敘闊別之情,經這一說只得忍了下來。

大會時刻定的是午牌時分,盟友們雖多已來到,但臺上仍是空空的,一般盟友不停地在議論紛紛,聲音顯得極是嘈雜。

半晌方見臺上排行出四人,依次是東魔歷陰平,南毒莫懷仁,西怪公羊谷,北妖古蘭香,一齊在盟主座位的左面落座。

邊荒四怪兇名久著,乃是黑道中有數的魔頭,今竟公然列坐於天地盟的副盟席上,臺下立時大譁,響起一片怒吼之聲。

四怪雖知臺下群雄心情激昂,卻是神色不變,端坐不動。

就在這時,臺上又一揮行出了四人,當先一位紫袍朱履,貌相古奇,正是四大副盟之一,神風堡主東方玉明,身後緊隨的是一位身御一絳色錦襖,百褶宮裙的中年婦人,只見她未語先笑,打扮得十分妖豔,其後卻是一位玉面朱唇,身著錦衣的少年公子,再次卻是一位身披鶴毛,手搖羽扇的中年羽士,一排俱在右面的席位上坐了下去。於是,臺下又是一陣騷動,這四人杜君平俱不陌生,宮裝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