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姨娘眼裡更是得意,不過她還算有城府,謹慎的看向南宮嫿,不知道南宮嫿要打什麼主意。

南宮嫿睨了蘇姨娘一眼,將趙氏的手拉住,一邊打量四處一邊道:“也不知道姨娘是怎麼管家的,祖母您看,堂堂一個侯府,當家主母的院子竟亂成這樣,剛才我進來時,下人們正聚眾賭博,丫鬟們磕瓜子聊天,一個個懶怠得要命,那連翹還和小廝當著眾人的面調情,拿著只荷包在那裡親來親去的,作為下人,不好好伺侯主母,一個個只知道嚼舌根,不做正事,嫿兒起初還以為來的是東街賭場!”

南宮嫿說完,正氣惱中的老太太這才看向四周,當她看到滿地的瓜子殼和撒落的牌九銀錢時,氣得蹭地站起身,猛地頓了頓手中的龍頭柺杖,大聲道:“老太太我幾月沒來這裡,沒想到竟變得如此模樣,這哪裡是侯府,這分明是那起子下三爛的糟地方!蘇姨娘,這些都是你指派的奴才,如今你作何交代?”

老太太發威,那些奴才們全都嚇得往後退了幾步,蘇姨娘臉色陡地一沉,忙上前道:“老太太這不怨我,我早叮囑她們一定要照顧好夫人,誰知底下人不聽,侯府事又多,我實在沒顧上,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打掃打掃!”

那群奴才正要操起掃帚打掃,老太太已經衝到跪在地上的連翹面前,拿起柺杖啪的一聲給連翹劈去,劈得連翹一個趔趄倒地,南宮嫿見狀,忙上前扶住老太太,溫聲道:“祖母您別生氣,為她們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這連翹目無尊長,剛才我已經教訓過她,這裡的丫鬟婆子全是姨娘指派的,一個個膽子這麼大,還不是欺我母親生病失寵,要是今天老太太不來,恐怕過不了幾日,母親就會被她們氣死,如果母親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我外祖母一定與祖母一樣難受……”

老太太聽到中威伯府夫人,心下當即一緊,再怎麼說也是伯府老太君,要是她女兒慘死在侯府,中威伯府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想到這個層面,她氣得瞪向蘇姨娘,沉聲道:“蘇氏,今天你定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老太太我絕不善罷甘休!”

蘇姨娘縱使有個在宮裡當貴妃的姐姐,這下子也被嚇得不行,忙低頭道:“老太太息怒,都是我管教下人不力,請老太太給我三天時間,我定把鳳莛軒弄得井井有條,絕不會像今天這樣。”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墜兒興奮的聲音,“老太太,祁世子來了!”

南宮嫿挑眉,來得這麼快,忙將趙氏扶穩,趙氏最注重女子名聲,忙吩咐沐瑤去搬了一扇金漆彩繪流螢花梨屏風,把南宮嫿硬生生的隔在後邊,不讓祁翊得見。

老太太心裡只是試試,沒想到墜兒真把祁世子給請來了,當即得意的睨了蘇姨娘一眼,隨即沉穩的坐定,不一會兒,那霞光萬丈處,少年像踩著瑞雲一般,如墨的走了進來。

☆、第026章 世子看診下

這光彩熠熠的少年,少了分上午的傲氣,多了份醫者的沉穩,他換了件湖藍色紵絲絳紗飛魚袍,腳踏鑲色金繪的雲頭履,青綺玉帶上系玉花彩結綬和流雲百幅玉佩,一副少年貴公子的打扮。

“見過侯老夫人。”祁翊朝老太太請完安,唇角勾起一縷優雅的淡笑,看得老太太甚是滿意,武穆王教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老太太朝祁翊和藹一笑,隨即神色凝重起來,輕聲道:“本不想打擾世侄,可嫿兒她娘這病,京裡無人能醫治……”

“老夫人不必驚慌,小侄先給伯母看看。”祁翊眼神澄澈,走到趙氏面前,從侍從童哥手裡接過一塊香雲紗,蓋在趙氏腕上,再將兩根修長的玉指搭在趙氏手腕上,凝眸沉思,開始為她扶脈。

透過屏風,南宮嫿依稀能看清少年那宛若青蔥般乾淨纖細的玉指,他極其認真的沉思片刻,便收了指,登時,神色也變得頗為冷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