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開了,一雙穿著黑色男鞋的腳出現在花芊眼前。花芊抬起眼,看見了徐知誥站在自己面前。

徐知誥伸手拉起了她,抱住了她,把她拖到屋內,替她擦乾淨眼淚,低聲說:“芊芊,讓你受委屈了。別傷心,不要哭。”徐知誥的手微微的抖著,指尖有些涼。花芊抽抽答答的說:“我化成這樣你還能認出來?”徐知誥嘆著氣搖頭說:“認不出。”花芊睜大了眼睛問:“你怎麼知道是我?”徐知誥微笑著說:“那日的菜譜,是你寫的吧!我一眼就認出了是你的字。”花芊瞟了一眼徐知誥身後的床上,王雨蘭應該是被徐知誥弄暈了,躺在床上,露出了她的紅色的喜袍的一角。那喜服鮮豔的紅色刺痛了花芊的雙眼,讓她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她在心中對自己狂叫著:“你在做什麼,這是他們的婚禮。這時他們的婚禮。你要做那被人厭惡唾棄之人嗎?”她一把推開徐知誥,向屋外跑去。也不管屋外的風雨,便一躍上了牆頭,在風雨中狂奔了起來。徐知誥一下沒有防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花芊的身影消失在了風雨中。

花芊在風雨中拼命的跑,像是害怕徐知誥追上她,她便再沒有力氣逃脫了一般。冰冷的雨水,像是針一樣,穿過她的衣裳,刺在她的面板上。她一直跑回到錢來酒店自己的房中才停下。她一把關上門,靠在門後瑟瑟的抖著。花芊在門後坐了一會,哭到精疲力竭才起來爬到床上睡著了。半夜她忽然燒了起來。花芊在暈乎中似是感覺有人在撫摸著她的額頭。朦朧中花芊似是看見了宋琳,一會兒又換成了王宛凝,一會兒又是她去世多年的母親,最後竟然還看見錢來酒店的老闆!早上時,花芊醒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頭還有些暈,但是燒已經退了。她想起昨夜的夢,嘲笑自己:“我真是燒迷糊了,怎麼會出現那些幻覺?!”

花芊在錢來酒店中休養了好些日子。老闆也不來催她去廚房,由得她每日睡到日上三杆。花芊終於歇夠了,饞蟲犯了又跑去廚房接著照著她列的美食清單教廚子做新菜。花芊在錢來酒店裡面晃到年都過完了。到了元宵節那日,黃昏時忽然有人送來了個燈籠,說是送給花芊的。花芊滿腹遲疑的從那人手中接過燈籠一看,原來是個彩蝶燈。那燈籠點上蠟燭之後,明晃晃的,被微風一吹,慢悠悠的轉著圈,燭火在燈裡面晃晃悠悠的,映著燈上的蝴蝶像是活了一般。那人送完燈籠就走了,花芊卻舉著燈籠在院子裡面站了許久。

有日花芊忽然聽見有廚子在議論,說朝廷下旨,任命徐知誥做升州的刺史,幾日前已經上任了。花芊站在院子中,仰望著天空,帶著淚笑了。他的第一步,終於邁出去了。從這裡開始,他才是真正的一步一步的接近他的王位了。

前堂又喧鬧起來,花芊皺著眉聽著。那喧鬧聲越來越近,卻又忽然安靜下來。花芊有些納悶,卻看見徐知誥一路闊步,從前堂向她走來。花芊眨了眨眼,莫非又是自己幻覺?徐知誥越走越近,一直走到了她的面前。徐知誥微笑著說:“你這娘子好沒有道理,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叫夫婿我好找。”花芊警惕的看著徐知誥,往後退了一步,大叫:“誰是你娘子?你不要亂叫。”徐知誥嘆了口氣說:“那日你分明是陪嫁的丫鬟,嫁到我這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