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冬天來得愈發的早。

現在不過是仲秋之際,天空就飄起了小雪。那雪花輕而薄,像湖邊的蘆花,細細密密的飄的到處都是。

宣凌允撐傘走在月澤身邊,兩人並肩而行,白雪落在傘上積了薄薄一層。

“其實,你不用來接我的。”月澤小聲說著,微紅的耳朵暴露他心中的羞澀。

他真的沒想到,就一個早會而已,宣凌允也要來接他。

“阿澤好不容易答應我,自然得好好表現表現。”

宣凌允扭頭在月澤耳邊低聲說著,溫熱的呼吸落在月澤臉上,他清楚的看見月澤的臉又紅上一分。

宣凌允心中好笑,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月澤這麼愛害羞。

“阿澤,你耳朵和臉變得好紅。”宣凌允忍不住低聲調侃道。

月澤聞言,臉龐變得更紅。他果斷的掐了個法訣,掩去臉上紅暈。

見他這樣,宣凌允輕笑出聲,愉悅的笑聲在空中迴盪。

“哥!”

月澤不滿地抬眸瞪了宣凌允一眼。

也不知道怎麼搞得,他現在在宣凌允面前老容易臉紅,明明以前抱著宣凌允睡時也不會這樣。

“阿澤的行為有點自欺欺人。”宣凌允笑道。

“你就知道打趣我。”月澤不滿地說著,目光卻未落在宣凌允身上。他伸著一隻手落於傘外,細雪落在他掌中,微涼的觸感似乎將他拉扯到另一個時空。

“哥,下雪了。”月澤抬眸望著傘外的細雪,眉間多了一絲哀愁,“再過段時間,月河也會下雪。”

月河的第一場雪,他們是坐不住的,撐傘踏雪,于山巔賞雪,更甚至跑到月河以北與北辰族一河相隔的悅瀾山,看兩岸同染於一色。

那時,他們總是一群人,大的小的,笑著鬧著,歡快的笑聲迴盪在山中,久久不能停歇。

那時的場景有多熱鬧,現在就有多寂寥,他所在乎的人、熟悉的人大多都埋葬在這殘酷的戰爭中。

宣凌允知道月澤心中所想,抬手輕拍月澤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這一路上,他們沒在說話,一路沉默的走到人族的主帳。

這次的會議和以往差不多,都是商量一下時局,討論討論進攻路線。

月澤有意培養月廖,暗中攛掇月廖發言。只是會上,宣凌玉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絲不明所以的意味。

早會過後,人群散去,帳中只剩月澤和宣凌允。

“走吧!隨我去一趟月族。”月澤道。

“好。”

宣凌允雖然不知道月澤為何喊他去月族,但月澤的要求他向來是應允的。

等他們到時,月族主帳中坐著八個人,都是月澤親近之人,就連遠在外面的月祈和月允兒皆以靈體的形式出現。

眾人見月澤出現,不由得好奇問道:“阿澤,你召集我們前來有什麼事?”

“我有些私事想告訴大家。”

月澤拉著一臉懵的宣凌允走到主位前,鄭重道:“我喜歡宣凌允,以後會與他在一起。”

此話一出,場中一陣沉寂,他們望向月澤和宣凌允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在場之人,只有月秋喬一臉瞭然和月雲諾一臉不解。

宣凌允扭頭看著身側的人,眼中光芒閃動。他喜歡之人直率,認定的人會第一時間告知親近之人。

月廖滿臉不可思議,他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月澤的額頭,喃喃自語道:“沒燒壞腦子,怎麼說這胡話?”

“我是認真的。”月澤鄭重道。

“阿澤,你確定?”月祈皺眉問道。

“是的,我很確定,我認定他,這輩子便非他不可。”月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