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慈安宮。

秋夜寒涼,月色如霜,宮門已然下鎖,四處寂寥無聲。

長春殿內,月光從窗稜投射進來,在地上形成了窗稜的規則的影子,房間靠裡擺著一張精緻的羅床,四面繫著淺青色的繡有忍冬圖案的羅帳。

羅床之上,有美人安眠。她呼吸勻稱,胸口有規律的起起伏伏,潑墨的髮絲凌亂的散在榻上。

突然,長春殿外的走廊上響起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女子從睡夢中猛地驚醒,坐起身來,目光警惕的看向外室。隨即立馬起身,披了衣服,招出佩劍燼春,衝向外室。

“吱呀”一聲,大門從外面緩緩開啟,銀白色的月光頓時從門外傾瀉而來,鋪了滿滿的一地,像塊白布似的,招人魂靈。

“你是什麼人?”

槐夏神情嚴肅,舉劍指著月澤,質問道。

“你是槐夏?”

月澤站在門口,微微抬眸,注視著屋內的女子。

槐夏面色大變,她的本名除南宮之人知曉外,再無人知。

這個人是怎麼知道她名字的?

想到這裡,她看向月澤的目光更加冰冷。

“你是什麼人?”槐夏厲聲問道。

“仇人。”

月澤將手裡的包裹往地上一丟,本就沒有系的包裹直接散開,露出一顆血淋淋的斷頭。

看到這枚頭,槐夏的臉色大變,驚呼道:“瞿兒!”

隨後,她抬頭看向月澤,目光陰冷,眼底怒火、憎恨、殺意交織翻湧。

“找死!”

槐夏一聲怒喝,飛身朝他攻來。

“看樣子是了。”

月澤低聲道了一句。

他連身形都未動,一抹紅光飛射而出,速度之快,在槐夏眼中連殘影都未形成。

只見槐夏身形一頓,隨後軟軟的倒了下去。

月澤指尖微動,槐夏身上頓時燃起一陣赤色烈焰,轉瞬間,地上就剩一個頭。

他將槐夏的頭和宣哲瞿的頭用布包著提著去了東宮。

皇宮,寧壽宮。

戌夜時分,更鼓陣陣,寧壽宮中夜色如幕,竹影搖曳,如湖中水影。

殿內,燈火通明,玄色宮裝婦人持筆坐在桌前,不時在紙張上寫寫畫畫。

殿門前,月澤抬手輕敲殿門。

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的宮中十分突兀,立在婦人兩側的宮女臉色一變,一人手持雙劍,一臉警惕的緩步走向門邊。一人手拿長刀護在婦人身前。

正在寫字的女子手中的動作一頓,目光瞬間變得凌厲,她放下手中的筆,抬眸看向殿門。

既然能繞過宮中層層高手,隻身獨來,其實力不容小覷,但他敲門提醒,便可知是友。

“尚清,請他進來。”女子道。

“是。”

向門邊探去的侍女收了劍,朝女子福了福身。

“公子,我家主子有請。”

尚清開啟了殿門,向側微微讓了讓位。

月澤微晗下頜,抬腳走進了殿內。

殿內裝飾古樸、雅緻,透著一股威嚴的氣息,殿內沒有琳琅滿目的裝飾擺設,僅在大殿兩側擺了兩盞鎏金獸紋香爐,輕煙嫋嫋,淡淡的檀香味氤氳在每個角落。

身著玄色宮裝的女子,面容柔和,端坐在案桌前,一身氣勢平平,眼中凌厲卻讓月澤不敢小瞧。能替宣凌允鎮守宣京,其實力、心機都不容小覷。

在月澤打量女子的時候,女子也在打量他。

少年俊美,世間罕見,他身著一身紅色團紋錦袍,腰間墜著一塊鳳鳥玄玉,

當她的視線落在男子身上的衣服,眼眸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