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真的充滿了疲累。

宛如活了千年,看盡人間的黑暗面,對人生已經抱持一種達觀的絕望感。

“……那些孩子們,還若無其事地稱自己是實驗動物呢。”

美琴不禁脫口而出。

“實驗動物……你知道那些白老鼠都是受到怎麼樣的待遇?”美琴緊咬著牙齒說道:“我曾經因為在意而去查了一下,那可是殘酷得很。沒有麻醉,活生生地用鋸子在頭蓋骨上開個洞,將藥直接打進腦袋裡來紀錄反應資料。為了知道打進幾毫升才會痛苦得吐血而死,每天都像寫圖畫觀察rì記一樣做紀錄。如果材料不夠,就把公的跟母的放在籠子裡交配。等到實驗結束,剩下的白老鼠全部都會被丟進焚化爐裡。”

美琴的喉嚨抖了一下,似乎是在剋制嘔吐的衝動。

“那些孩子們很清楚實驗動物的下場。即使如此,卻依然若無其事地稱呼自己為‘實驗動物’。”

這樣的事情叫人如何能夠接受?美琴咬著嘴唇說道。

但是,即使無法接受,卻沒有辦法阻止。美琴緊咬著的嘴唇滲出了紅sè的鮮血。

“可是,你手上不是有這份報告嗎?只要把這個拿給jǐng衛看,上面的理事會一定會有所行動的。製造人類的複製人不是違反國際法嗎?”

學園都市雖然在很多地方作風強硬,例如在能力開課程中投入藥物,或是運用私人技術開出火箭等等,但是在臺面上還是不至於公然與“法律”作對。

這種為了進行人體實驗而製造出兩萬個複製人來殺死的“實驗”,很明顯牴觸了國際法,怎麼想都太荒唐了。這種情報只要一洩漏到“外界”去,平常與學園都市敵對的勢力想必會藉此對學園都市群起圍攻吧。

但是,美琴卻露出一副“你太天真了”的表情。

“那個‘實驗’以人xìng來說的確是錯誤的,但是以學術來說卻是正確的。即使違背法律、揹負危險、泯滅人xìng,依然是個應該完成的研究。”

“開什麼玩笑!那麼荒唐的事情怎麼可能……!”

“對,是荒唐沒錯。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個城市一直在人造衛星的監視之下。不管在城市裡多麼躲躲藏藏,應該都不可能瞞得過天上的眼睛才對。”

美琴的這句話,不禁讓上條啞口無言。

換句話說,就連統理學園都市的理事會也……

“上面已經默許了。這當然也包括了都市裡的jǐng察機關,也就是jǐng衛與風紀委員。全都市的‘法律’都掌握在他們手掌心,如果把報告交上去,說不定反而是我們會被逮捕。”

美琴低頭看著腳邊的黑貓說道。

宛如正在壓抑著什麼似的,緊咬著牙關,

“……這是不對的。”

上條如同要吐出鮮血一般喃喃說道。

所謂的法律,應該是以守護人們為目的,而對人們的行為加以限制。如果默許人們被殺,挺身而出想要救人的人反而受限,那完全是本末倒置了。

美琴看著上條,輕輕笑了。

宛如一個疲憊已極的大人,看著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露出的微笑。

“沒錯,這是不對的。想要依賴他人的想法是不對的。既然是我闖出來的禍,我就應該負起責任,靠我的力量把那些孩子們救出來。”

美琴那小小的嘴唇微微扭曲,說道:

“想一想其實也沒什麼。既然這個‘實驗’的目的是為了讓一方通行變強,那不是很簡單嗎?只要失去了一方通行這根軸心,‘實驗’就會徹底瓦解了。”

換句話說,美琴的意思就是,她要靠自己的雙手,把一方通行消滅掉。就算會因此揹負上殺人的罪名,也要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