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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英有些感嘆:“真的是鐵證如山,巡座還在等什麼時機?”
“胡漢良夾在裡面力保李直,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這個糊塗蛋,我派他去南京,等於讓他迴避,從而篩查李直,他卻以為我藉此削除他的權力。我新設了一套假亂碼,故意讓南京方面發了幾份假電報,並讓一些部隊配合電報內容做了佯動。這幾封電報的內容很快被陝北方面破譯,作出了反應,這麼一來,洗清了胡漢良,釘住了李直。我在等什麼時機,我在等胡漢良明白事理,清楚自己都難以自保,更救不了李直。我以公事為重,不想與胡漢良交惡,引起西安黨調處內亂。”齊北說完,看著武伯英的眼睛問,“還叫李直幫你去抓松山嗎?” txt小說上傳分享
《潛伏·1936》 第十一章(6)
“嗯,還是他。”
傍晚時分,武伯英帶著李直到了易俗社,時間尚早,戲牌已經掛出來了,上書三個大字《破寧國》。莫看這些被稱作下九流的戲子,整天上演王朝更迭、才子佳人,卻最有民族存亡、國家興衰的危機之感,自從日本覬覦神州以來,每晚的大戲都改成了兩國交兵、抵禦外辱的熱鬧大戲,似乎要潛移默化看客。有閒情逸致、餘錢散金的看客,大多是帶兵的軍魁、把政的首腦,還有無所事事的散兵遊勇,但願戲子的激勵之舉,不只是對牛彈琴。
大秦之腔歷史悠久,古樸典雅,響遏行雲,氣沖牛斗,頗能抒胸中塊壘,歷千年而彌新。清末大將董福祥,酷愛秦腔,揭竿之時與左宗棠對陣,陣前必吼秦腔以壯軍威。庚子年拱衛首善之地與八國聯軍對壘,夷軍皆知擅歌劇之董軍善戰,爭避其鋒,留下了董軍門屢勝西兵的佳話。因此獲罪洋人,議和後要取其人頭,被光緒帝保護性地撤職,歸籍後興辦戲社,置辦行頭,招攬名角。這個大戲迷非比尋常,有權有勢有財帛,使秦腔又有了一次振興。
至民國元年,秦腔已成為娛樂專案甚少的西安人生活之一部分,社會賢達孫仁玉和李桐軒解取移風易俗之意,宗旨寓戲曲於教育,解私囊創辦了“易俗社”。以排演新戲為主,宣傳自由*、思想解放之理念,並對舊劇革新上演,演出許多新意,更是影響深遠。武伯英還記得,兩年前孫仁玉謝世,西安數萬百姓夾道送葬的盛景。易俗社首先打破女子不登戲臺的舊俗,招收了一批有戲緣的男女小學生,按特長分屬了生旦淨末丑,著力培養,如今都成了名聞西北的名角,易俗社也執了秦腔界的牛耳。凡是易俗社教練出來的學生,皆取“*易俗社”內一字為藝名,二十多年來成就的名角何止百名,一直是西安的輿論焦點,成了陝西乃至西北百姓的精神支柱。
秦腔之慷慨蒼涼,演繹國破家亡之悽情,恰如其分,愛國之人聽聞,觸景生情,每每要流下悲憤之淚。
離開鑼時間尚早,看客還沒有到來,大門兩邊的乞丐群因為沒有生意,也沒有上班,只有兩個耄耋的乞丐,笨鳥先飛似的提前盤踞了自己的位置。要吃的也有自己的規矩和地盤,靠近大門的位置接近看客,總為年輕力壯的盤踞。武伯英看了一眼,走向大門,隨手給了兩個老乞丐幾個銅子,老乞丐忙不迭作揖感謝。七八個提前來的做東看客,在等邀約之人,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聊天。
二人怕引人注目,相跟著進了大門,武伯英偏頭輕聲道:“剛才那幾個,都是高官的跟班,家中和官場的事情,沒有他們不知道的,包打聽都打聽不來。”
“是呀,這個松山嗅覺很靈敏。”
“他還沒來。”
“四個手下被抓了,還敢不敢來?”
“誰知道呢,碰吧,這種人膽大,自信組員不會招供。”
正說話間,到了劇場門口,把門的攔住說是戲沒開演不許入內。李直伸手入懷要掏證件,武伯英伸手按住他手,掏出一塊大洋,遞給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