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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而是在日本留學時期,致使他被驅逐出境。一個自己人,一個他最信任的人,出賣了他。要不然,他不會那麼痛苦。”
《潛伏·1936》 第十四章(5)
吳衛華似乎知道武伯英所指何人,面部帶著一些痛苦,低頭擺弄手槍。
武伯英眼睛裡有些不屑,看著吳衛華的垂著的額頭:“仲明和別人不同,他幼年時心靈有創傷,最恐懼自己人出賣他。我現在開啟天窗說亮話,就問你一句,你當時為什麼要向特高課出賣他?”
武伯英等了良久,吳衛華才抬起頭來,眼睛裡已經滿是淚水:“無知,怯懦,各佔一半,卻沒有一點要害他的心思。特高課找到我,還要累及我的家人,我就把仲明告訴我的一些事,說了出來。我當時也認為這些無關緊要,誰知卻害了他。不過他已經懲罰了我,你還要繼續懲罰我嗎?”
武伯英笑了:“不是。你這麼幹脆承認,包括仲明,沒有人會不原諒你的。”
“我當時也以為,這是為了他好。”吳衛華掏出手絹揩揩眼睛,然後用它把手槍包了起來,掖進旗袍暗袋裡。
過了數日,天稍一放晴,突又烏雲翻滾,黃風驟起,醞釀了整整一天,到晚飯時節終於降了一場雷暴雨。武伯英和李培新坐在辦公室內,梳理從西樓傳來的檔案,商量需要採取的行動,明天一早好給手下們佈置。李培新已經成了他最信任的得力干將,雖無副組長之名,卻有副組長之實。
電閃雷鳴就像總在丈八大院的正上空炸開,雷公電母徘徊不去,緊閉窗戶能夠阻隔雨幕,卻阻不斷聲光。電光如沉夜火石一般奪人眼目,雷聲如開山炮一般震人心魄,李培新手眼雖在卷宗之上,每聽雷聲就要心驚肉跳。武伯英覺得有趣,笑問:“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沒有?”
李培新愣了一下,旋即笑答:“太多了。”
武伯英要把這個玩笑開到底:“我只一件事,就夠被他們拿上天去了。”
李培新是聰明人:“你對李直,是不得已的。”
“那如果有一天,你也不得已要這樣對我,你怎麼辦?”
李培新知道組長測試自己,卻一時語塞,不知怎麼回答是好。說是重情輕事,怕組長批評自己荒廢公事;說是公事公辦,怕組長嫌惡自己不講交情。就在此時,院子裡隱隱傳來嘈雜聲,解除了李培新的尷尬,他過去隔著窗子,朝院裡觀瞧。
“吳小姐來了。”
武伯英剛站起身,門衛已經過來敲門,不等他應聲允進,吳衛華已經推開了房門。她旗袍下半截已經被雨水淋透,布料緊貼在腿上,如同美人魚的魚尾。急急走了進來,把手中的物什朝武伯英面前的辦公桌上一放,喘著粗氣,額頭滴著水珠,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武伯英拽下身後衣帽架上的毛巾,遞給她。門衛連忙帶上房門出去了,李培新也從視窗轉回,看著桌上的東西。團著的手帕有些散開,露出裡面的袖珍手槍,電光透入,激發出一種詭異的藍光,泛著殺氣。
“我把他殺了。”吳衛華拿著毛巾,心神初定,喘氣不減。
武伯英和李培新都有些驚訝,武伯英知她所指何人,李培新卻不知借槍之事,試探問:“誰?”
“就你說的那個人,那個被黨調處發現的人,菊劍。”吳衛華似乎累壞了,這才找到安全的港灣,頹然在椅子上坐下,疲憊無力的樣子,“我殺了他,在他的落腳點殺了他。他已經確實成了日本人的幫兇,如果我不動手,他就要先動手了。”
武伯英敏銳問:“落腳點在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就在城西這一片。他來接的我,為了保密,僱了一輛騾子轎車,把轎簾拉得很嚴實。我看不見路,又是大雨,只知道朝西走的。我從他那裡出來,雨更大了,因為有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