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時候給你帶過去吧,你自己拿,太重了。”王幼恆見連蔓兒要去抱那竹簍子,就忙阻攔道。這一竹簍子,倆番薯。少說也有三十幾斤。連蔓兒一個人拿回去,有些吃力。

“沒事的,幼恆哥。我讓小罈子幫我一起拿。”連蔓兒就道。

這簍子番薯,自然是可以讓王幼恆稍後給送到三十里營子。連蔓兒相信,王幼恆說給她。就不會說話不算數。但是連蔓兒已經看見了,還親手摸過了,她就不想再和這些番薯分開。她就是要立刻將這些番薯搬到自己家裡去,放在她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樣她才能夠安心。

別說還有小罈子幫忙,就是隻有她自己,她也要把這一簍子番薯揹回去。

自從租用廟裡的房子開了早點鋪子,小罈子和她們越來越熟悉。前些天,魯先生終於從山上搬了下來。暫時住進了廟裡。為了方便照顧魯先生,同時也方便學業,五郎和小七也跟著魯先生住了進去。小罈子可樂壞了,跑前跑後幫著張羅。這還是第一次,廟裡住進了和他年紀相近的小孩。

小罈子性子憨厚,手腳勤快。常常幫助連蔓兒她們或是跑腿或是幹活,張氏心疼小罈子身世可憐,做了什麼好吃的,給連葉兒留,也給小罈子留。至於小罈子的衣裳鞋腳,也被張氏包攬了下來。

小罈子又和連蔓兒,小七他們投契,大家相處的越發親厚。

小罈子幫她提了東西過來,現在正等在鋪子裡,有小夥計陪他說話,說好了,一會等連蔓兒一起回去。

連蔓兒很堅持,王幼恆也不好過於阻攔。好在青陽鎮離三十里營子不遠,連蔓兒和小罈子又都是做慣了活計的,三十幾斤的東西兩個人拿,並不十分吃力。

將一簍子番薯揹回家,連蔓兒將番薯的來歷告訴了張氏和連守信,著重說了番薯的畝產量大概會是高粱,糜子的三倍。張氏和連守信當然都是喜出望外,對於莊稼人來說,幾乎沒有比這個更能讓他們高興的事了。

“……小王太醫是咱的貴人啊,人家對咱可是十個頭的。”連守信感慨道,“咱一個莊戶人家,也就是剛剛能混個溫飽,人家是啥樣人家,有啥可求著咱的。人家這是真心善啊。”

“可不是,”張氏也點頭道,“王太醫也是個好人。就咱們村的李郎中,那就是不錯的人了吧。有時候去請,也還有個願意來不願意來的。咱蔓兒那次,就都虧人家。人家是啥身份的人,人家救了咱蔓兒的命,大黑下也來看咱蔓兒。看咱沒啥錢,人家連藥費都沒朝咱要。”

“老王家的人都挺仁義。”連守通道。

王家在十里八村的名聲是很不錯的。村裡的王舉人家,雖然有些架子,但是卻從來沒有胡作非為,欺壓鄉里的事情發生。王太醫和王幼恆父子,待人則更加謙和,可以說得上是醫者父母心。

“咱蔓兒命大,”張氏看了一眼抱著番薯高興的連蔓兒。這話說著說著,就又回到連蔓兒身上。“那次要不是王太醫正好在村裡,這孩子這條命,怕是就撿不回來了。”

何止是連蔓兒命大,她那次要不是有石太醫出手,也早沒命了。現在她們分家另過,日子一點點的有了起色,就有人給她說,她們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晌午五郎和小七回家吃飯,也知道了番薯的事。小七看著一個個圓滾滾的番薯,有些嘴饞起來。

“姐,咱能吃一個嚐嚐不。”小七問連蔓兒。

連蔓兒乾咳了一聲,其實她也在掙扎。小七沒吃過番薯,只是好奇。可連蔓兒記憶裡可還清楚地記得番薯的美味啊。她也想吃,但是不行。

“不行,小七,這番薯是要留著做種的,不能吃。你想想,咱現在要是吃了一個,等秋下,咱就得少收幾百斤的番薯啊。乖,小七,忍一忍,咋等秋下,到時候你愛咋吃就咋吃,愛吃多少就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