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著自己身體的狀況,吸氣就抽痛的胸,大概被一兩顆彈丸打傷肺了吧!女孩的狀況似乎還好,但表情痛苦非常,腳上中了彈的她也只能伏在即近將死的馬身上。

只有我了!扛在肩頭的不只是一開始的兩人生死,出現於對峙中的敵陣,更左右著我軍士氣,也同時是這場戰役的勝負關鍵。

眼神向嵐示意不可妄動,但瞄見她伸出的手,好像想拉住我。蠕動的唇,好像想言語什麼,不等她應是放棄的話語,勉強翻身躍起,瞬間憑恃強力掃倒接近的兩名武士,使勁牽動咳出的血與二冤魂噴灑的紅泉,混為一氣。原本逼近中的兵士在這一驚嚇後盡往後散退開,敵兵驚呼的聲音之外,我清楚地聽見鐵槍再度裝填、上膛的喀擦節音。

沾滿血滴的紫皇定止半空,表明我不屈的心志,眼眸直瞪著那全黑,已瞄準自己的槍口,就等著那下一秒的發動,時間彷彿全為這一刻所靜止,就連滑落的汗,也滴凝成珠。

無暇拍去劍上沾染的敵兵之血,此刻也凝結成塊塊的血斑,鮮豔轉為暗紅,固著在盔鎧之上,映入眼眶的血之色,與白銀的光芒交雜點綴,不能閃,就算我能快過箭矢、槍子兒……嵐也絕對來不及反應。

猶記,先皇授予“不敗”稱號也不過兩年光景,敗在這遠方大陸語言不通、不熟悉的環境裡,只需保護有收留之恩的女士,儘自己受人照顧的本份,大概也是命運的一種捉弄吧!敗亡的絕望為一灘死水,撫弄大地的風,激不起半點漣漪。

不悚懼死亡,即為不敗的真義!

不悔!即使人生將在此地終結!

迷迷濛濛的,我又回到了最後一道柵門前……而這次多了一個極為兇悍的男人。不懂、我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重來一次,但還是得與共行共生(我是這樣認為的)的魔女一起向前,畢竟……如此才能逃出生天。

擋在門正前方的是一個騎馬的傢伙。裝配完整全身鎧甲的男人,高大粗壯的身材,高大厚實的身材,手中執著大刀,臉上佈滿了屬於戰爭之烙印的暗紅色刀痕,目光不僅像鷹一樣銳利,而且還擺出一幅“我很強”的姿態,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的角色。

“鬼荒呂……!”

就算意識不清,我也能聽出嵐公主的語氣像是被彈弓打到的鴿子一樣,似乎對方很厲害的樣子。

“什麼是鬼荒呂?”

“他是敵人的千夫長,荒呂是他的名字,因為其強悍和武勇而得到了‘鬼’的稱號。大家都叫他鬼荒呂。”

“我的天啊……”

這種等級的角色為什麼會待在這裡呢?幸運女神終於瀟灑的拍拍翅膀離我而去了吧!

“聽好,我擋住他,妳先走。”頭昏昏的我,說出了連自己都會為之傾慕的話語,但結果只是把自己丟進地獄的深淵。

“你擋得住嗎?”嵐公主連點擔心我的語氣都沒有,魔女般的她,只關注己身的安危。

“……我比較希望妳先問一句‘那你怎麼辦’這種話。”

“那你怎麼辦?”機器人般的語氣,魔女只是重複著我的話語。

“算了,沒那個氣氛了。”

嘖,是我太過天真了。本來想照英雄詩篇的內容來演個一小段感人的劇情,沒想到對方的配合度實在不夠,東方人的思考邏輯大概有點不太一樣吧!不過到了這種時候還想搞這種無聊的東西,這或許也證明了我的幽默感在任何地方都能發揮出來。

那個叫荒呂的鬼武士……不,是那個叫鬼荒呂的武士舉起了大刀騎馬立在士兵前面,氣勢非常嚇人。我似乎可以聽見後面那些士兵心裡的吶喊了,他們的臉上彷彿寫著“一刀把眼前的人給砍掉吧”這種話。

我衝到嵐公主的前面,準備跟這個一臉兇相的傢伙正面動手。

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