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語的塔洛斯把箭囊中僅剩的箭矢交給了託蘭迪爾後,抽出戰刃拿起盾牌,與兩名持盾的杜魯奇走在了前面。

空氣再次變得寒冷,整個宮殿都在顫抖,被法術照亮的通道充滿了巨大的潰爛鱗片和滲出的瘡口。三名拿著盾牌的精靈一頭向潰爛的宮殿深處扎去,腐爛的手臂從牆上向他們摸索著,充滿粘液的聲音乞求救援和憐憫。即使是鐵石心腸的杜魯奇也發現了這些可憐存在的懇求感染了他們的情緒,與那些抓向他們的無力手臂不同,他們無法忽視這種直接穿透靈魂的聲音。

走在最前面的拜涅突然停了下來,站在他身邊側翼的弗拉奈斯和塔洛斯也停了下來,前面的走廊裡充滿了一大堆蠕動、爬行的血肉。

與林迪亞洛克站在一起形成第二梯隊的達克烏斯感到厭惡,他認出這恐怖的東西是一隻巨大的幼蟲,蠕蟲身體上覆蓋著閃閃發光的粘液,體型有牛那麼大。除此之外,他他還看到了另外兩隻幼蟲,其中一隻長著巨大的蟹狀爪子,用來咬住並撕扯活生生的牆壁。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幼蟲用蟹狀爪子把一具軀殼從牆上切下來並拖到地上,與牆上仍在哀嚎和呻吟的軀殼不同,被拖到地板上的軀殼已經不在掙扎。

這種病態讓達克烏斯陷入了奇怪的狀態,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的迷戀,他看著第二隻幼蟲緩慢地向前移動,取代了有爪子的同伴。這是一隻肥胖腫脹的生物,幼蟲把巨大的尾巴舉到粘糊糊的背上,尾巴開始起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幼蟲的體內蠕動著,很快,一具骨瘦如柴的軀殼從幼蟲的尾巴下方出現,從幼蟲的體內排出。

還沒等這具軀殼的粘液脫落,達克烏斯就看到最初的巨大幼蟲衝了過去,用數十隻手臂抓住了這個人或是屍體?他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麼,是透過某種方式從凡世來到這裡的凡人?還是已經死了的凡人,但靈魂還在身體內。

巨大幼蟲把軀殼從第二隻幼蟲的身體裡徹底拽出來,並把軀殼壓進牆壁裡。正在那軀殼哀嚎尖叫時,其他的兩隻幼蟲開始把軀殼粘在扭動的牆壁上,幼蟲的嘴中不停的噴吐口水和粘液,塗在了軀殼的胳膊和腿上。

或許這就是宮殿維護的方式吧,這些可怕的幼蟲正在修復通道里的損壞,從牆上切下死肉,然後用活體代替。這種恐怖的場景讓達克烏斯有一種想要衝過去的衝動,用乾淨利索的方式結束這些骯髒的生物,結束這些邪惡的存在。但他也知道,這些幼蟲就像蟻巢的工蟻一樣,而且他也不認現在還有多少時間了。

達克烏斯回頭看了看隊伍來時的路,剛才有一條側通道連線著主走廊。他又回頭看著幼蟲,看著幼蟲繼續把尖叫的人粘在牆上,他還隱約看到扭曲的通道似乎不止這一組幼蟲工作隊。分兵不是不可能分兵的,他可不會做這麼愚蠢的決定,哪怕最後都撂了,也要撂在一起。他擺了擺手,前隊變成了後隊,後隊變成了前隊,壓在後面的德納里斯家族的兩兄弟和科威爾轉身向後退去。隊伍沿著主要通道撤退,去往側道。

側道與主道一樣,牆壁上全是被融入的人類悲慘軀殼,有時候還能看到一些別的生物。此刻即使是杜魯奇也忍不住憐憫這些悲慘的生物,精靈們一次一次地將武器刺入軀殼的胸口,為飽受折磨的軀殼帶來幸福的死亡。

軀殼感受到了隊伍的到來,感受到了隊伍的動作,很快隊伍周圍的哀號變成了絕望的呼喊,哀怨的尖叫,祈求刀刃的憐憫。精靈們試圖讓儘可能多的軀殼得到釋放,達克烏斯看著這一切並沒有阻止,雖然可能會引來別的東西,但他知道這是他同伴們的情感宣洩,他能感覺到他同胞們的情緒到了臨界點了。宣洩出來總比被逼瘋了強,而且隊伍並沒有停滯,而是一直行進的。

達克烏斯一直豎起耳朵,試圖捕捉幼蟲蹣跚走向通道內的聲音,以恢復被隊伍破壞的牆壁。但周圍都是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