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半步,手揮五絃拍她的玉腿。

身形飛旋,半途折向猛撲,不但避開一掌,而且雙手齊出,左掌斜拍,右掌五指乍收,上下齊發,上抓下拍,兩種迥異的邪門怪勁,罩住了掌仍未收回的羅遠,攻擊的技巧詭異極了,猛然下撲聲勢凌厲駭人。

她竟然貼身相搏,羅遠反而心驚,不敢大意,本能地向側急閃避招,立即搶回主動,立還顏色回敬一記威猛迅疾的吳剛伐桂,攻擊她的小腰肢。

雙方皆懷有戒心,把對方看成勁敵,一沾即走,攻防的技巧發揮至極限,速度之快,旁觀的人已無法看清變化,出招化招皆憑感覺御使,反應出乎本能。

一剎那又一剎那,避招反擊狂野地左盤右旋,各攻了十餘招,終於出現手腳接觸現象。接觸時勁氣的爆發聲動魄驚心,似乎在猛的撞碰摩擦時,雙方的護體神功勢均力敵,不可能造成傷害,反震力一次比一次猛烈,誰也無法獲得壓制對方的優勢。

這是功力相當的人,雙方出手皆有所顧忌,無法擊中要害,所必然出現的現象,須纏鬥至雙方精力耗損得差不多之後,才會顯露不是你就是我的險惡局面。

爆發出一陣肢體接觸的急劇暴響,勁氣進爆形成旋舞的渦流,隨人影的狂野糾纏而外漲,圍觀的人紛紛被逼得後退外移,驚叫吶喊聲四起。

白妖狐也擠在人叢中看熱鬧,看得心驚膽跳,也暗自慶幸,幸好不曾和這兩個人翻臉動手相拼。

片刻間,形勢又變。

蘇姑娘實在不該近身相搏的,捱了幾記重擊,野性終於爆發了,攻擊不再保留,用上了真才實學。一聲沉叱,左掌擊中羅遠的左胸,右手扣住了羅遠的左肘,制住曲池、天井、清冷淵,甚至上面的消濼穴。

很難令人相信,她的小手居然能同時控制了上下尺餘的經穴範圍。那只有一個可能:她出手太快,移動範圍甚廣,控制自如,能在瞬息間,連續爆發出幾次攻擊聚力點,而且後續的功道一次比一次猛烈。

高手名家在電光石火似的剎那伺,連續擊中對方三五拳並非難事。但五個手指同時擊中經穴,而每一指的連續攻擊力道,皆同樣沉重猛烈,可就難上加難了。

如果改點扣為抓扭,真可以硬生生把手臂抓裂扭斷。

很不妙,羅遠也突然爆發野性。

掌像是擊中一塊鐵板,抓住的手肘變成韌性驚人鐵線蛇。內家對內家,功深者勝;她輸了。

一聲驚叫,她被羅遠一掌拍在左胯上,身形斜飛向人叢急撞,神意已無法控制身軀。

人群驚叫著急散,有人被撞摔倒。眼角餘光剛看到白影背心便捱了沉重一擊,神智立即散亂。她最後知道的是,跌入人叢中捱了一擊,被人扛上肩,往驚散的人叢中一鑽,她便失去知覺。

蘇姑娘被一掌震飛,人群驚惶走避,羅遠的注意力被分散,剛收掌想搶出,突然感到背部一震,護體神功竟然失去抗拒保護的功能,有異物入體。

是專破內家氣功的霸道暗器。而他因聚勁一擊,內功呈現收發出現的間隙,保護力無法及時卸接的困境,被暗器乘虛鍥入,抗拒力最微弱的關頭,保護功能大打折扣,只能消減暗器一部份勁道。

從貫入的力道與受震後的反應,他知道被擊中處並非要害,但另有可怕的特殊反應,創口麻麻地毫無痛楚,甚至有鬆弛的感覺。

飛天蜈蚣的三名同伴,便是被暗器擊中被擒的。那時他躲在不遠處的樹林目擊經過,那三位仁兄摔倒時,仍有掙扎的能力,但力道小得可憐。

經驗告訴他,那是與金腳帶銀腳帶一類毒蛇,性質相近的奇毒,暗器的毒是外塗的。

淬上的毒,通常屬於金石礦類毒物。動植物的毒,大多數是外塗的。淬鍊需經火,動植物的毒耐火性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