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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公孫斷,卻還是大馬金刀坐在那裡,一大口、一大口的喝著酒……
風沙已輕了,日色卻更遙遠。
萬籟無聲,只有草原上偶而隨風傳來一兩聲馬嘶,聽來卻有幾分像是異鄉孤鬼的夜啼。
一盞天燈,孤零零的懸掛在天邊,也襯得這一片荒原更淒涼蕭索。
邊城的夜月,異鄉的遊子,本就是同樣寂寞的。
挑著燈在前面帶路的,是雲在天。
傅紅雪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地跟在最後——有些人好像永遠都不願讓別人留在他背後。
萬世遺卻故意放慢了腳步,走在他身旁,沉重的腳步走在砂石上,就彷彿是刀鋒在颳著骨頭一樣。
萬世遺忽然笑道:“我實在想不到你居然也留下來。”
傅紅雪道:“哦?”
萬世遺道:“馬空群今夜請我們來,也許就是為了要看看,有沒有人不肯留下來。”
傅紅雪道:“你不是馬空群。”
萬世遺笑道:“我若是他,也會同樣做的,無論誰著想將別人滿門斬盡殺絕,只怕都不願再留在那人家裡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著道:“縱然肯留下來,也必定會有些和別人不同的舉動,甚至說不定還會做出些很特別的事。”
傅紅雪道:“若是你,你也會做?”
萬世遺笑了笑,忽然轉變話題,道:“你知不知道他心裡最懷疑的人是誰?”
傅紅雪道:“是誰?”
萬世遺道:“就是我跟你。”
傅紅雪突然停下腳步,凝視著葉開,一字字道:“究竟是不是你?”
萬世遺也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緩緩道:“這句話本是我想問你的,究竟是不是你?”
兩人靜靜地站在夜色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忽然同時笑了。
萬世遺笑道:“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
傅紅雪道:“說不定也是最後一次!”
花滿天忽然出現在黑暗中,眼睛裡發著光,看著他們,微笑道:“兩位為什麼如此發笑?”
萬世遺道:“為了一樣並不好笑的事。”
傅紅雪道:“一點也不好笑。”
公孫斷還在一大口、一大口的喝著酒。
馬空群看著他喝,過了很久,才嘆息了一聲,道:“我知道你是想喝得大醉,但喝醉了並不能解決任何事。”
公孫斷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大聲道:“不醉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要受別人的鳥氣!”
馬空群道:“那不是受氣,那是忍耐,無論誰有時都必須忍耐些的。”
公孫斷的手掌又握緊,杯中酒又慢慢溢位,他盯著又已被他捏扁了的金盃,冷笑道:“忍耐!三十年來我跟你出生入死,身經大小一百七十戰,流的血已足夠淹得死人,但你卻叫我忍耐——卻叫我受一個小跛子的鳥氣。”
馬空群神色還是很平靜,嘆息著道,“我知道你受的委屈,我也……”
公孫斷突然大聲打斷了他的恬,道:“你不必說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現在你已有了身家,有了兒女,做事已不能像以前那樣魯莽。”
他又一拍桌子,冷笑著道:“我只不過是萬馬堂中的一個小夥計,就算為三老闆受些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馬空群凝視著他,目中並沒有激惱之色,卻帶著些傷感。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道:“誰是老闆?誰是夥計?這天下本是我們並肩打出來的,就算親生的骨肉也沒有我們親密。這地方所有的一切,你都有一半,你無論要什麼,隨時都可拿走——就算你要我的女兒,我也可以立刻給你。”
他話聲雖平淡,但其中所蘊藏的那種情感,卻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