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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有同事起鬨說,你等她幹什麼,凌雲站起來正色地說,我早就一心一意地等著與你幹懷,山妮說那你為什麼非等到我舉杯呢?
是呀,我也這麼問自己。大家一陣鬨笑,待大家笑夠了,凌雲說,算我敬你一杯酒,先乾為敬,一杯紅葡萄酒幹得一滴不剩。有人起鬨。要凌雲為大家唱首歌,凌雲手握話筒問大家想聽他什麼歌,有人建議說與山妮合唱首《縴夫的愛吧》。
山妮說我又不是妹妹,我是各位在坐的姐姐,凌雲拋來一個滿懷關切的眼神,用目光徵詢山妮的意見。山妮知道自己音氣經常出岔,確實也不會唱這首歌,就說你就隨便給大家唱一首吧。
凌雲於是唱了一首:九月九的酒。
大家鼓掌喝彩。凌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坐的神情仿如他是一個局外人。如此快,僅僅一個動作就將自己從環境中從某種喧鬧中抽離出來,成了喧鬧場所裡一個冷靜的觀眾。
有另外包間裡的人推門進來,激情難抑亢奮地宣佈:大廳裡的舞會開始了,願意跳舞的,請到大廳裡跳舞。
趁人點歌交換話筒之際,凌雲起身說,山妮,我們沒有合作唱歌那就跳舞吧。有人說,可別跳出麻煩來。又是一陣鬨笑。
凌雲向說話的人拋去一個略帶挑戰的眼神,彷彿在說,跳出麻煩來又怎樣,又與誰有何相干。山妮注意到凌雲的嘴角,聚集著某種壞的示威性的笑意。他充滿靈氣而秀美的眼角,仿如不用轉身就可看到身後的人與景。這注定他是一個善感的充滿憂思情緒的人,他光滑的鼻翼,靈巧中雙透出揮之不去的頑皮與不耐煩。他臉龐的魅力那份生動不是來自於生活經歷而是來自於某種與生俱來的懷疑意識與憂思情懷,就像觸目驚心的荒涼與憂戚,讓懂得它的人秘密地領會體察並給予某種真摯的關切。
山妮隨他來到大廳,大廳裡舞會剛剛開始,稀稀拉拉的人群顯出一種觀賞的架勢,有的悠然地站著有的坐著漠然地打量眼前的一切。有人懷疑是插放的舞曲不足以吸引觀者入場,便建議換上歡快的曲子,快三小拉過後,又是一支舒緩得像風貼著地面徐徐行走的曲子。曲子使人想起月夜下風吹過河面。
山妮踏不上節拍,只得抱歉地說對不起。“不用緊張”。他安慰她說。他看她的眼神像一抹從雲層裡散發出來的耀眼的射線,爬滿了許多真實與虛構的東西。
雖然沒有多年前校園裡歲暮天寒中舞會上熱烈的氣氛,雖然眼下兩人參與其中的舞會顯出某種澀澀的氣氛,兩人還是身不由己回想當年舞會上相聚的光景:那嬉皮玩世坦率的對話,某種令人微微暈眩的感覺。
山妮,燈紅酒綠,醉生夢死,多麼美好呀。
是很美好。
你真的認為燈紅酒醉生夢死,真的很美好。
真的這麼認為。
那我們就醉生夢死一回燈紅酒綠一把,好不好?
好。
兩人都笑了。吃吃喝喝,唱唱歌跳跳舞,難道就是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體現。不是,又是。此外,還有小小的放縱,有淺淺的抒情有暫時的迷失。帶著酒意帶著歡愉暫對中斷對現實生活的聯絡。
凌雲眼尖,一瞥中見門口處進來三個人,一女兩男,他對山妮說,想認識我的女朋友嗎?她來了。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底子綴著細碎小花鬆緊褲紅色短衫,漂染著一縷棕色劉海的青年女子穿過或站著或坐著的人群向他們走來,隨她身後的那兩名男子,一高一矮。高個的身著中山裝,矮個梳著明星似的分頭,精銳的眼神,梭角分明的五官,威嚴中又透出某種邪惡的壞。
凌雲迎上去,拉著女朋友的手對山妮說:林芳, 我的女朋友。
山妮笑笑,凌雲對女朋友說,我的同事,山妮。
另外兩位男子隔著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