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他又何嘗不是呢。

書庫益絳寢室內,趙鈺捧著那個月白蓮花盤,裡面的小金魚依然活蹦亂跳,映得月白蓮花盤流光溢彩。

他突然笑了,抬頭環視一眼房間,她的房間收拾得精緻細緻,引得他一陣神傷,如果此時她還在這個房間裡,那是怎樣美的風景。

桌上放著她畫好的畫作,他一個好奇,就翻開來看了看,每一張都精妙絕綸、美不勝收,他看得入了神,突然覺得一個恍神,畫中的桃花林,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漫天桃花紛飛,她躺在他的懷裡,沉沉入睡,他的唇上還留著桃花香氣。沒錯,原來他們倆早就在桃花林中見過了,她也在桃花林中第一次向他表明了心跡,而他當時雖然驚訝卻並沒有拒絕,可知道,當時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陌生人……

原來竟然是在這裡!

他恍了恍神,摸了摸畫,似乎可以見到當時那個醉意撩人的小絳……

畫仙輕輕地倚在竹子上,整個仙身飄逸輕盈,他的神情卻憂慮而傷感,整整三個月了,她都是這樣沉睡著,不知是死是活。

原來他以為只要進行了殉道儀式,她就能夠醒過來,但是他當時並沒有發現,原來冷清秋早就在她的身上下了反噬的咒語,那個儀式只保住了她的性命,卻並沒能真正救她。

王希孟的犧牲大半都被反噬出去了,他用了一生的壽命,只換來了她的沉睡不醒。

他現在只能夠用自己的仙力來儲存她的生命,只有躲在這個陰氣至盛的山谷中,他才能夠一點一點地聚齊她的魂魄。

轉眼又過了兩年,這兩年王希孟辭掉了官職,回到家中,用剩下的生命完成了他最後的遺世鉅作。

他將他對她的思念都用在他的創作上,每日忍受著深深的思念和剩下不多的生命所帶給肉體的痛苦,如果不創作,他也無法再活下去了。

然而他和犧牲並沒能換回什麼,換不回益絳,也換不回大宋朝的覆滅。

蔡京還是憑藉著殘酷的手段獲得了傳世逸品,討得徽室的歡心,重新迴歸朝野。

趙鈺並沒有把這個訊息告訴王希孟,既然他已經選擇了與世隔絕,安於畫理了,那麼世上紛擾的一切都應該與他無關。趙鈺很羨慕他,他可以寄相思於畫中,可以不要一切,可以在他最完美的世界中與世長辭,那便是他最好的歸宿了。

厚葬了王希孟的趙鈺帶著他的最後的遺作去見徽宗,徽宗悲痛欲絕,畢竟他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也是他最有才華的弟子,雖然他英年早逝,但是歲月也不能夠掩蓋他的光輝,他的才華一定會流芳百世。

徽宗在他的不朽遺作上蓋上了他的印戳,默默地落下帝王淚。

幾年後,金國於靖康二年(1127年)南下渡黃河破汴京,史稱靖康之變,宋微宗及其子宋欽宗被俘北上,遷到燕京,天會六年(1128年)八月二十一日抵達金上京會寧府。二十四日,二帝著素服跪拜金□□廟,行「牽羊禮」,在乾元殿拜謁金太宗完顏面吳乞買。金太宗封宋徽宗為昏德公,欽宗為重昏侯。

宋徽宗的27個兒子,除康王趙構(即後來的南宋建立者宋高宗),包括其接班人……長子趙桓(宋欽宗)在內的諸王,幾乎和他一起遠離祖國、勞動改造直至客死他鄉。而34個帝姬,除了個別早夭或剛出生的,其他不管嫁沒嫁人,只要能走的,幾乎全部隨軍北上,有的在金兵進城或押解路上,和其他皇妃宮女等就一起成了金兵淫樂享用物件,一些美貌出眾的或年齡稍小的,被整體送到了金入專設的洗衣院後,沒有被折磨死的紛紛送給金熙宗及其皇族子弟為妾,史載入金宮侍金熙宗的帝姬至少有六位。

趙鈺也在被這些人之中,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而蔡京在靖康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