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也跟著她走到門口,對江夏說:“我開了公司的車,咱們一起去找吧。”

江夏看了陳光一眼,點頭,沒有說話。

陳光也穿了外套,帶著江夏下了樓,從口袋拿出鑰匙解鎖,停在街邊的一輛銀色轎車便亮了燈。

陳光給江夏開了車門,然後自己坐上駕駛位,發動車子,問:“去哪兒找?”

江夏茫然的看了一眼掛在後視鏡下面的玉墜子,“還是先去我家附近找找吧,我覺得我爸應該走不遠的。”

江夏小學時候寫過一篇作文,題目就是《爸爸回家吧》,文章寫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不僅被老師拿來當範文給全班同學念,還被收錄在了《小學生作文精選》的期刊裡。那是江夏人生中發表的第一篇文章。

後來江夏長大了,也漸漸明白了什麼叫做家醜不可外揚。對父母吵架這件事也開始變得諱莫如深,不再跟外人提了。在家裡,她從來都是在兩人面前保持中立態度,堅持著用自己作為紐帶把兩人繫牢,不厭其煩的在兩人中間做潤滑劑,溫情與胡鬧並用,長此以往的練就了一身插科打諢的好本領。

這幾年江建樹身體不大好,兩人年紀越來越大了,也吵不動了,彼此的脾氣秉性都磨得和諧了不少。夏夢青也終於學會了一點察言觀色,發覺江建樹臉色真的不對的時候,知道了懸崖勒馬,自己打的火星再自己撲滅。這讓江夏無比欣慰。

車窗外霓虹燈光一匹匹錦緞似的拉扯開來,五光十色掠過去。陳光看看神思恍惚的江夏,心裡輕輕嘆氣,開口道:“夏夏,別擔心,江老師不是會胡鬧的人,他肯定會回家的。”

心裡想的卻是,把一個一起過了快三十年的男人逼得離家出走,夏夢青果然是真有本事。

江夏神色黯然,勉強牽一牽嘴角,“嗯。”

她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其實她一直是站在她爸這一邊的。江建樹這個人個性實在,骨子裡也有那麼一點北方男人的大男子主義,但是輕易不會表現出來。所以他平時這副溫和的甚至有點窩囊的態度,無形中助長了夏夢青的囂張氣焰。

薩岡說,男女間的一段關係,往往到了最後,都是女人毫不知趣,男人不勝其煩。古往今來,鮮有例外。

陳光的車繞著江夏家的小區附近慢慢的繞著圈,大路繞完了便繞去小路,坑坑窪窪的路面上滿是前幾天下雨積存下來的小水坑,高階輪胎每陷下去一次,陳光的心裡就咯噔一下。

江夏眼睛緊盯著車窗外,生怕錯過一丁點兒江建樹的蛛絲馬跡。可繞了三圈,卻還是沒有見到人。

夏夢青又打了三遍電話過來,最後一遍時候已經帶了哭腔,“夏夏,媽媽覺得你爸可能是出事了,他身體本來就不好。。。。。。”

江夏連忙安慰夏夢青,“媽你別緊張,我再去學校看看。”

掛了電話,她看向陳光,陳光也看向江夏,問:“去陳村中學?”

江夏點頭,神情黯淡,彷彿喃喃自語似的問:“陳光,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呢?還是,愛情真的會被生活磨滅?”

陳光聽得心裡有些難受,平日裡最沒心沒肺的江夏,再艱難再辛苦都會扯著大笑臉的江夏,此刻的表情讓他心疼。

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江夏的頭,“只是吵架而已,吵架不代表不相愛的。”

江夏眉頭微動,水盈盈的大眼睛眨了兩下,兩顆飽滿的淚珠就滑落臉龐。“陳光,你還愛我嗎?”

陳光心中一顫,被衝動和躁鬱隱埋的愧疚終於湧了上來,他深吸一口氣,手指抹掉了她臉上的淚痕,笑笑:“傻丫頭,我當然愛你,我們要結婚了,你忘了嗎?”

江夏的眼淚抑制不住的湧出來,“陳光,我也愛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