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情願地放下筆,暗自調整好情緒,我起身迎向欲跨入門的美麗婦人,“如意姐姐好,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不用管王爺嗎?”

她輕笑一聲,親熱地拉了我的手,一起到書案旁坐下,“你呀,就知道任性胡來!又給王爺氣受了吧?”

吐吐舌頭,“我哪敢?”

“你不敢他怎麼一到我那就亂髮脾氣?那麼好的瓷器寶貝都給摔了。”

“哦!!原來姐姐是來向我付賠償的。我還當你想我了來找我玩呢。不過你這趟真白跑了,我可沒什麼實貨,就算有我也不給,摔東西的是他,你要也找他要去。”切,我當發多大火,原來只才摔點東西。反正當王爺的別的沒有,就錢多,砸唄!

“你這死丫頭!”溫軟如玉的嫩手輕打我一下,那比花更嬌豔的臉上浮起可愛的嗔態。無論喜怒哀樂,她展現的總是最美的。只有完美如廝,才能在王府裡眾多美姬中脫穎,被那個人真正寵愛,甚至有個小妾的名份。

“唉……”莫名的,她又嘆起氣來。

“又怎麼了?如意姐姐?”心裡有點不耐煩起來,我不是感性的人,也同樣特不喜歡聽人惆悵。與長吁短嘆相比,遇到愁事時,我更喜歡找點喜歡的事做來調節心情。

但即使這樣想著,我可也沒表現出來,這裡的人的心性複雜著呢,說不定一句話說錯,前一刻還與你把酒言歡的好友,下一秒就會捅一刀子在你背後——我親眼見過的。那個人宴請一位剛在朝中得勢的官員喝酒,酒至半酣時要我敬酒相陪。結果就在遞酒時那官員摸了我的手一下,就被那個人以調戲愛姬的罪名給綁了。然後威脅他要告到皇上那,硬是榨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是多麼簡單的圈套?美酒裡面下了藥,敬酒的舞姬故意沒穿多少衣服。可直到翻臉前,他還以為是多麼美好的恩待!

又一聲嘆息將我的思緒拉回,那美婦溫婉嬌麗的容顏上竟露出些許悽苦!她苦笑著對我說:“真是羨慕你少年心性。無論寵辱,都可以這麼無慾無求,快活地過著。”

愣了一下,我笑道:“哪裡無慾無求?我巴不得出去透透風呢。”我渴望離開這個金絲籠子,我懷念曾經無拘的“採草”生涯。我想思維有點不對勁的美人師父,想BT的朱君止,想酷酷的月秀。

她又苦笑,“這世上也只有你不貪戀這裡的榮華,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女人窮盡一生,也只為等他垂青的一眼。”

皺皺鼻子,這種表裡不一,滿肚子奸詐殘忍的人有什麼好等的?可憐的這個時代的女人們,完全不能自立生存,無論什麼樣的男人,只要可以保證物質上的滿足,就覺得是好男人。

大概是心裡的想法表現在臉上了,她看了笑道:“你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王爺這麼寵你是你的榮幸,怎麼還能故意找茬兒氣他呢?聽姐姐一句,女人就這幾年好資色,萬不可意氣用事毀了自己!”

原來她這趟來是當說客的。那個人也真是!他當真以為女人會賢德到幫情敵爭寵這麼大度?就算她真的大度,那她的心裡該多難受?!

低眉順耳,我說是。這跟聽老師說教一樣,你表現得越不服氣,越頂撞他,他就說得越起勁。為了讓耳朵少受點罪,就只能委屈著。

她滿意了,吩咐隨身小婢道:“把東西拿來。”

小婢乖巧地應著,雙手遞上個小瓷盒。小盒圓圓的,還未開啟便有一股子甜蜜香氣。

“這是什麼?”我接過,開啟來手指挑了點在鼻子上嗅。裡面是乳白的膏體,摸在手上滑滑的。

“這是珍珠雪乳膏。是用東海里的珍珠和著初乳婦人的乳液調成,只要每天抹指甲那麼大一點在面板上,不出十天呀,你這張小臉就會變又白又滑,比嬰兒的面板還嫩呢!”

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