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林杭景慌忙搖頭,不敢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頓了片刻,卻還是低著頭輕聲說道:

“等下次我還傘給你,還給你描風箏。”

牧子正正要說話,轉眼就看林杭景打著紅紙傘走入那毛毛細雨中,他只看著她走,林杭景撐著紅紙傘頭也不敢回,朝前走著,只覺得他的目光就在自己身後,一直跟著自己,心裡湧起異樣的感覺,不是慌亂,卻是安心。

這毛毛細雨就是不停,林杭景也不叫車,一路打著紅紙傘回到官邸,徑往七姨的小樓這邊來,腳踩著碎石小路,繞過繁花似錦的花障,直到花廳,略微抬頭看著那紫藤花從高高的架子上串串垂落,隨著細雨微風一陣陣柔柔擺動,她只是望著,腦海裡卻出現牧子正拿著傘在雨中奔跑的模樣,心中溫暖,唇角緩緩漾起一抹淺淺微笑,忽聽到有人在不遠處輕聲喊她。

“杭景……”

她嘴角帶著淺笑,撐著紅紙傘便輕輕地轉過頭去。

站在花廳迴廊裡的,正是來此看景的七姨,蕭北辰並蕭家的幾位小姐姑爺,還有就是團團圍簇的下人。

這也是蕭北辰四年後第一次見到林杭景。

眼見那站在紫藤花架的林杭景撐著紅紙傘轉過頭來,一身清茶色衣裙,明眸輕透,冰肌雪膚,烏髮如絲,娉娉婷婷,那層層雨霧,如輕煙般籠著她,更兼得唇角那一抹淺淺笑意,清秀溫雅,婉約如詩,婀娜如畫。

蕭北辰只覺得一陣心如擂鼓,彷彿自己的魂魄都被她那一笑間攝去了,直看得人柔腸百轉,身旁的七姨抿著唇一笑,接著連連讚道,“真真不是我誇口,咱們大帥府這林妹妹,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那都跟一幅畫兒似的。”

林杭景看到七姨叫她,趕忙走了過去,走到迴廊底下,收了紅紙傘轉向七姨,唇角噙著笑,“七姨叫我?”

七姨拿著帕子擦了擦杭景臉上的水珠,笑著說,“誰叫你來?你快撐了傘到那紫藤花架子下站著去,這麼漂亮的畫,我還沒瞧夠呢。”

林杭景不好意思地笑,回頭瞅見蕭府的大小姐蕭書晴,二小姐蕭書玉都站在那裡,說,“大姐,二姐。”書晴和書玉都笑著點頭,七姨拉了杭景過來,插上話來,“看杭景這眼神,這麼大的人物就站在這兒,你偏偏看不見,可真是要急死咱們了。”

林杭景被七姨那麼一拉,才轉過頭來,與蕭北辰投過來的目光直直地撞了個正著,見到四年後的蕭北辰,一抬頭看他俊挺如昔,目光炯深,她卻莫名地心中一緊,好似突然被千層網罩住了,密密麻麻地讓她喘不過氣來,直到七姨半帶促狹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她才回過神來,禮貌地叫了一聲,“三哥。”

蕭北辰只是點點頭,深邃的眼瞳裡卻有著笑意,一旁的七姨目光只在兩人之間轉著,看差不多了,笑著拉了杭景的手,對一旁的大丫頭小鐲說道:“這天也不早了,叫蕭安擺飯,大帥早就筎了素,又趕上今日戒齋,就我七姨陪著好容易趕回來給北辰接風的兩位小姐並姑爺吃幾杯,書儀,你個愣丫頭,快別帶著老五老六折騰那池裡的魚了,仔細掉到水裡去摔了我的兒。”

所謂伊人,思之念之

晚飯也是在七姨的所住小樓的餐廳裡吃的,餐廳的牆上鑲著純英國式的烏木格子,百褶綢罩落地燈,正當中擺放著的紅木大餐桌,雕有洋式雲頭的整套十二隻椅子,小丫環早就點燃了古銅燭臺上的一整排蠟燭,端到餐桌上去,倒不是為了照明,純是為了好看,蕭府管家蕭安帶著下人魚貫而入,開始擺桌。

七姨泯唇笑著,只拉著杭景的手,說,“你們都先別坐,看我來排位置,大小姐,大姑爺在右首第一二個位置,二小姐和二姑爺接下來,四姑娘書儀你帶著老五老六玩了半日了,這會兒他們也只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