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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我,原來你費盡了心力,想盡了辦法,只不過是為了騙我,我卻真的信了你……我信了你……兩心何論生死……好一句兩心何論生死……”
他心口震痛,攤開手心,那碎掉的花瓣從他的指縫間落下來,好似化成了灰,一切都成了灰,就好像他抓不住她,怎麼努力都抓不住她,她的心也已經化成了灰,她說她恨他,原來是這樣的恨,這樣的決絕!
那花瓶的一側,就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他的目光微微地動了動,拿起那盒子,開啟,果然看到那一對明珠墜子擺在裡面,依然是瑩潤奪目,璀璨耀眼,宛如晶瑩的淚滴,她還了他這對明珠,好一場還君明珠,到頭來他還是一場空,卻是做了一場夢,一場鏡中花,水中月般的美夢。
那個傍晚的雨下得特別大。
郭紹倫看著蕭北辰從樓上走下來,他慌忙跟上去,一旁的七姨和四姑娘也迎上來,蕭北辰的目光卻好似是空的,誰也看不到,他只朝著那大廳外走去,秋雨刺骨,郭紹倫忙拿著軍氅和雨衣走過來,卻被他一揮手製止了,七姨心疼得眼淚一行行,一迭聲地直叫著他,“老三,老三……”
蕭北辰默默地走到雨中,一步步地走到那花園子裡,大雨澆透了他,緊緊攥住的右手兀自往下流著混著血的紅色雨水,花園裡風雨蕭瑟,他只慢慢地站住,筆直地站立在大雨中,在他的面前,那一顆小小的桃苗在冰冷的雨水中搖晃著。
他的眼前浮現她唇角含笑的樣子,那樣的美,她對他說,這桃苗兩年開花,三年結果,就先等等看吧,他現在才明白,她只不過是為了騙他,為了消除他的防備之心,他真的上當,要說和她一起等一輩子,說什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什麼死生契闊,與子成說,他早該知道,以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脾氣,怎麼可能輕易忍得下那一種委屈,是他妄想了,他小看了她,在她的面前,他只不過是個意亂情迷的傻子。
大雨悽清刺骨。
蕭北辰站在雨中,低下頭去,慢慢地張開右手,那一對明珠墜子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裡,被混著他的血的雨水浸泡著,晶晶亮亮的淚珠一般,他只是看著,滿是血絲的眼睛裡有著悲傷的絕望,唇角,卻慢慢地浮出一抹無力的苦澀笑容。
南北千里相隔,兩心何論生死,琴瑟空鳴自成恨,此情此境實難為。
如今只是夢一場。
風雨悽清,刺骨透心,庭院深鎖,寂寞梧桐,卻是聚散苦匆匆;還君明珠,此恨無窮,落花猶在,香屏空掩,人面知何處?
【風住塵香花已盡,物是人非事事休】
何日再追,何地再醉
正值初夏,大帥府的紫藤花架子上的紫藤花一串串地垂下來,七姨和幾位官太太打了一上午的牌,這會兒終於閒下來,蕭安便安排下人送了點心上去,特意準備了一碗牛奶,給了大丫頭小鐲,小鐲端了牛奶還沒走進客廳,七姨的笑聲就傳出來,“我的乖寶,來,再給外婆笑一個。”
客廳的一側,擺放著一整排的寶藍色西式沙發,一個七八個月大的男孩子只在那沙發上爬著,七姨嘬著嘴逗他,笑聲不絕,小鐲便端了碗牛奶過來,坐在一旁的蕭書儀接了牛奶,七姨回頭笑道:“讓我來喂,我知道你這柯家少奶奶,就算是做了母親,手腳也是不穩的。”
蕭書儀穿了黃朵雲旗袍,盤著頭髮,眉眼間儼然是少婦的風韻,笑道:“我這都嫁到柯家兩年多了,原來七姨還記得我當姑娘時那點事兒呢。”
七姨笑著,拿了銀勺喂那小孩子喝牛奶,嘴裡還喃喃地念叨著,“來,思行張嘴,外婆餵你喝牛奶。”
蕭書儀笑道:“說起來思行這名字還是三哥起的呢,說什麼三思而後行,也是和七姨存著一樣的心,在那敲打我呢。”
七姨從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