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在推廣宗嗣的人,三五個妾自然儘夠了。目的在飽滿色慾的人,以情人愈多愈好,決不能盡數都納他到家裡來。而且這種人,最是厭故喜新。尋常誘到了一個情人,幾日之後已捨棄了,另換一個新者,這種是他們得意之事。假使納她在家裡,那麼決不能時換新鮮,反受到一種贍養束縛的苦,所以他們是不願的。還有一種,是財力不及,不能養活,只好結識露水夫妻。而且有些是有夫之婦,其勢不能納作小星,只好暗中苟合。

還有一種,是家庭關係為其妻所制伏,不敢公然納妾,只好在外暗養。還有一種更可笑,外面唱起大高調說道:一夫一妻,是世界之公道。女子不能有小夫而男子可以有小妻,是天下最不公平之事。所以他主張不可納妾。”

帝堯聽到此地,就說道:“這個理由不錯呀!”那老者道:“何嘗是如此,他不過嘴裡說吧。等到他色慾衝動起來的時候,外面的偷偷摸摸,真正不可再問。尤其可惡的,外面的情人勾結上了,要想正式弄到他家裡來,而又礙於那個一夫一婦不可納妾的高調,於是就想出方法,將那結髮的正妻休棄了,宣告離婚,並且用種種話語來誣衊那個髮妻,說她如何不良,如何與我情不投意不合,作為一種離婚之理由。其實他們的結婚,已經多少年,兒女已成行了,為另娶情人的原故,忍心至此,豈不可嘆!這種方式,一人創之於前,多人繼之於後,一般厭故喜新的少年,爭相模仿。可憐這幾年來,不知屈死了多少婦女了。據他們的理論,女子離婚之後亦可再嫁的,並非屈抑她。

其不知女子與男子不同,年齡過了就沒有人要,惟有孤苦到死而已。嘴裡高唱尊重女權,男女平等,而實際上女子之窮而無告者愈多,真是可惡!”

帝堯亦嘆道:“朕在平陽,早聽說三苗國的男女是無別的,不知道他的流毒竟到這個地步。但是朕此番從三苗國經過,並看不出有這種情形,並且連女子都絕少看見,不知何故?”說到此處,階下有一個侍衛上前奏道:“小人前在三苗時,聽見傳說,三苗之主曾經禁止女子出外一月,或者是這個原故。”

帝堯聽了,默然不語。

哪知這日夜間,帝堯就發起熱來了,同時老將羿亦發熱,兼之頭痛欲裂,胸悶欲死。急傳隨行的醫生前來診治,據說是中暑受熱,加以憂悶惱怒之故。開了方藥,服了下去。到得次日全無效驗,那病勢反加厲害。接著羲叔也病倒了,病情相同,服了藥亦無效驗。赤將子輿知道,三人同病必有原因。到第三日之後,就叫醫生不必開方,專將自己所吃的百草花丸,用水衝了,不時給三人灌服。那時三人神志都已昏迷,帝堯和羲叔每到早晨尚有清醒之時,老將羿則竟是終日昏迷,形狀極險。

赤將子輿估量這個病情一時是不能好的,就使好了,亦須長期休養,不能就上路。所以一面飭人星夜到平陽去叫巫咸來,商酌醫治之法,一面又飭人在前面山麓之中另建一座行營,以為治病養病的地方。因為現在所住的這個行館,實在湫隘卑溼,不適於病人。

自此之後,三人總是昏沉,足足二十餘日,帝堯和羲叔才有點清楚起來,解了無數黑糞。老將羿卻昏沉如故,勢將不救。

帝堯知道了,不禁嘆息落淚。赤將子輿忙慰勸道:“帝病新愈,萬萬不可憂慮傷心。野人知道,老將之病,和帝與羲叔一樣,不過一時之災難,於大命決無妨害。”帝堯道:“朕等三人,同時同病,今朕和羲叔皆已漸愈,而老將仍舊厲害,絕無轉機,何以知道他決無妨害呢?”赤將子輿道:“野人以洪崖仙人的話想起來,知道決無妨害。洪崖仙人不是說,後年春夏之交,老將還要建立大功嗎?既然還要立功,那麼有什麼妨害呢?”

帝堯聽了這話,心中稍寬。羲叔道:“帝和某此番重病,全仗先生救護之力,先生醫道真是高明。”赤將子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