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公公息怒,是在下宮彥有事要與公公相商。”

門外的宮彥語聲沉緩平和,並無絲毫畏縮之意。

鄭庸的眉頭一擰,想了想,終是放緩語調說了一句:“進來吧。”

宮彥隨即推門而入。

見鄭庸正目光陰沉地看著自己,宮彥不由微微一笑,接著便單刀直入地道:“公公終日躲在房中,怕是也想不出什麼應對濟王之法。倒不如聽在下一言,或可柳暗花明、絕處逢生!”

鄭庸的小眼睛猛地一眯,僅剩下一道狹窄的縫隙,而在這道狹窄的縫隙之後,卻是無數犀利的冷芒。

“莫非你是要勸我投靠令師獨笑穹嗎?”

被鄭庸一語揭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宮彥似是早有預料,面上絲毫未現驚慌之色。

只見他緩緩地搖頭一笑,道:“不,在下是想勸公公投靠我大戎的皇帝陛下!”

鄭庸不由怔了怔,若有所思地看著宮彥,“此話怎講?難道獨笑穹不是聽命於你們的那位皇帝陛下嗎?”

“在外人眼中,難道公公不是也聽命於大裕的皇帝陛下嗎?”宮彥意有所指地反問道。

“你此話何意?咱家一向都是聽皇上差遣辦事,何時有過二心?”

鄭庸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睛,心中卻在暗自吃驚不已。

謀權篡位之念不過是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一個想法,就連趙展他都沒敢告訴。

因為他怕趙展年輕沉不住氣,若是不慎在言語間流露出哪怕是一星兒半點兒,一旦被他人探知後密告,他們趙氏父子的宏圖大業將就此功敗垂成不說,還會惹上抄家滅族的大禍!

“那這次設計誘殺寒冰,公公為何要瞞著皇上,暗中與濟王合作呢?”

“咱家與濟王合作誘殺寒冰,不過是為了取信於濟王,讓他以為奸計得逞,進而露出意圖謀逆的真面目來。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讓皇上看清濟王賊心不死,從而痛下決心,及早將其處置,以防患於未然。”

“以公公之能,惹想向皇上揭發濟王,早就有的是機會和實據。比如,上次公公抓住的那個濟王派來給皇后傳信的密使。我想那人的供詞公公一定還留了一份,準備日後在恰當的時機呈報給皇上吧?”

“你為何會這麼想?”

鄭庸的臉上露出一抹略帶驚訝的笑容,心中卻是已起了殺念。

對付知道得太多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再也沒有機會將所知道的東西說出來。

宮彥似乎並未意識到他的一席話已將自己置身險境,仍繼續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說道:“因為我本就與公公是同一種人,故而公公會怎麼做,在下自然能猜想得到。”

“哦?那你不妨對咱家說說,你究竟是哪一種人呢?”

鄭庸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心中的殺意也更濃了。

“卑鄙無恥,見利忘義。其實認真說起來,我倒是覺得,自己比那位趙大統領更像公公您的親兒子。”

說這番話時,宮彥始終面含微笑,果然是一副卑鄙無恥的嘴臉。

鄭庸聽了,卻是笑容一收,再次眯縫著眼睛打量起宮彥來,心中也不禁開始琢磨他方才所說的這番話。

此時無論自己如何難過,親生兒子趙展終究是死了。而自己卻還要繼續活下去,若是能有一個哪怕可以暫時代替趙展的人,來做一回自己的兒子,這倒也未嘗不可。更何況,自己與他,彼此間的利益或許確有一致之處

“那麼依你之見,我誘殺寒冰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呢?”

聽到鄭庸這一問,宮彥立時明白,這老太監已被自己說得心動,故而要先考驗一下自己的智計,看是否有成為他同謀的資格。

於是,他馬上穩下心神,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