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朕這張嘴倒是厲害,你怎麼不勸你家王妃別冒險呢?”永安帝看向外甥,話裡並無責備還是在心疼,簡郡王看不得太子委屈,不是很正常的嗎?

“種痘不是得天花,我家王妃是學醫的,她懂得怎麼照顧靜慧並保護好自己,再說靜慧是他徒弟,師徒如母女,靜慧以身犯險,她怎麼忍心躲出去不管,所以這人要做什麼真得事先想好了,會不會讓親者痛,仇者快的。”

尤少君話裡有話,永安帝只當沒聽出來,卻見自己這外甥嘻皮笑臉的求他:“龍舅,這件事我不能說我家王妃錯了,但我怕我爹孃擔心,您能不能幫幫忙,就說百合是留在太子宮,在照顧太子妃的。”

“原來你還記著你爹孃會擔心,朕還以為你這小子啥都不怕呢,”永安帝終於覺得自己佔住理了,“你要怕你爹孃擔心,朕下旨讓你家王妃從傅家離開可好。”

“龍舅,做母親的能在危險時離開自己的女兒嗎?您別讓百合難過啊。”尤少君知道夏百合不會這時候離開的,其實要不是考慮到身後一個個都是他們得罪不起,能翻天的,夏百合還說不定真想自己親身實驗呢。

“做父親的,在兒子生命垂危時,難道就該遠遠躲開去?”永安帝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多看看四皇子的,他和四皇子這一世的父子親緣,怕是就這幾天了,至於來世,四皇子是不會再願意做他兒子的。

“龍舅要是懂天花,保證不會傳染,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尤少君輕聲道。

勸是必須的,去也是必須的,對這根本無解的問題,永安帝也不說了:“天花要能防治,的確是功德無量的大事,你們家靜慧既然自身試了,朕也沒法攔著了,朕可以派人和你娘說一聲,就說你家王妃留在太子宮,在照顧太子妃的,不過將來你娘要知道了真相,後果你們夫妻擔著。”

“謝龍舅。”尤少君連忙說道,有永安帝出面,就能瞞過長寧公主了。

永安帝這些日子也是很累了,把尤少君叫進宮,結果被說服的卻是他自己,當皇帝的揮揮手,示意在場的說完話各幹各的,讓他靜一靜吧。

太子和尤少君一起出來,他也不贊成夏百合冒險的:“父皇被你哄了,我看你怎麼和岳丈說,還有太子妃那裡,我是不會為你說謊的。”

“太子殿下這幾天又不會回家,只要你不專門送信給太子妃就行,我想你也不會,太子妃有身孕呢,至於咱們岳丈那裡,你別多嘴,我躲在傅家,他從哪兒去知道。”尤少君笑嘻嘻渾不在意似的。

太子皺起眉頭:“天花不是小事,你就不擔心你家王妃?”

“我要不擔心,就自己回家去了,我只是知道我愁眉苦臉,只會更給她壓力,比起壓力,我更信任她的能力,我們夫妻一體說是誰也離不開誰,但該放手時,我給她一定的自主權。”反正沒有比他們更懂彼此的人了,夏百合是不會因為他出來不在她身邊,就誤會他不重視她的。

太子妻妾成群,但青梅竹馬此生唯一的默契,他是註定永遠無法體會的,太子只明白別人夫妻的家事他不好管太多:“反正我提醒你了,夏家上下將來要找你麻煩,別找我求救就行。”

“不找你怎麼行,這件事你是知道的。”有資源尤少君怎麼可能不用。

“你啊……”太子無奈卻是縱容的笑笑,他弟弟一堆,但真對他好的,就只有這個表弟,他不偏心都說不過去。

說笑了幾句,尤少君告辭出宮,跟在他身邊的是李必顯,等遠離了宮門,尤少君才問他:“東西放好了?”

“按王爺吩咐的,小的扮成伺候病人的雜役,頭臉都蒙上才行動的,沒人察覺,東西全放好了,穿過的衣服也燒掉了。”李必顯低聲道。

應該是沒人查覺的,尤少君好奇多問了一句:“那她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