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的態度無論如何都覺得很不爽。

但當視線移向第二行的時候,海藤的眼角大大地齜開了。

“這是我第一個命令。去殺了南雲御笠。我會約她深夜到月森的入口。你邊攝像邊用以下方法殺害她之後,抽血再肢解,將頭髮二百根、雙眼球、右乳房、肘部起的左手、大腿起的左腿切下交給我。之後我會來接收的。”

海藤開始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隨後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錯亂了。半瘋狂地翻著頁。

之後的內容全都是抓住御笠後的拷問方法,直到殺害為止的經過,殺害後的具體分解方法,對付意外情況的處理辦法,從刀口插入點到細微的刺穿部分全都詳細說明。

如果能夠按照這個將她殺害的話,就能毋庸置疑製作出讓全世界的施虐者們所狂喜的殺人影像。

結尾的文字中這樣寫道。“我想你總有一天會發現的,所以我就先將我的真名告訴你吧。摩彌京也,這就是我的名字——”

“居然是摩彌京也?”

就算不看筆記本也記得。是一直在御笠身邊的那個男人。即使與御笠談笑間也帶著讓人無法靠近的冷靜而銳利的細長眼眸。以及如同可以將被注視的東西撕裂般的冰冷視線。

“是那個男人啊。”

話說回來,也沒有比他更像維爾徹尼的人了。

但是,御笠和京也應該是朋友以上的關係吧。他居然還能毫不猶豫地殺害她。

海藤這才發現自己誤解了維爾徹尼這個人。

與海藤對抗的或許根本不是一個人類。對方是一個自己根本無法與之比肩的真正的怪物。維爾徹尼的一切都凌駕於叫做海藤的這個生物,是個與之實力相差懸殊的怪物。

現在的自己就如同濃霧散盡後發現攻擊物件是個風車的唐·吉訶德一樣滑稽。

(注:《唐·吉訶德》16世紀西班牙作家塞萬提斯的代表作。股市描寫了主人公唐·吉訶德因看騎士小說入迷,自詡遊俠騎士,要遍遊世界除強扶弱、維護正義。帶著幻想中騎士的狂熱,把風車當成巨人,把窮客店當成豪華的城堡,把理髮時的銅盆當做魔法師的頭盔,把羊群當做軍隊……最終受盡挫折,一事無成,回鄉鬱郁而死。)

現在他終於理解血腥烏托邦內,如同宗教領袖般被狂信的維爾徹尼人氣的原因了。他頓時心中湧上了某種東西。崇敬與畏懼,完全相反的兩種感情同時襲來。

是否剛才連呼吸都忘卻了,哮喘般向肺內灌輸著空氣。

低頭再看了一遍手中吸收了手汗變得更加厚實的可稱為殺害命令書的紙張。

無法想象這份東西是在瞬間完成的。恐怕是為了自己勝利的瞬間而事先準備好的東西。

這封信件的投遞時間也是如此。在電話那邊的京也確認了海藤的承諾後,回應了“在你的信箱裡放著一封信”這句話。這恐怕也是早已確信海藤會接受他的要求,事先塞進去的。

“真是個可怕的人……”

想到這裡,不禁喃喃自語。儘管他是個令人惱火的男人,

——只要服從他,我就能平安無事了。

海藤的嘴角上揚著。

“好吧。我接受,維爾徹尼,我會去把南雲御笠殺掉的。”

翌日,放學後的搜尋依然毫無成果,御笠的兩個友人還是杳無音信,默默地將沮喪的御笠送回隱匿用的公寓。

昨天,不外乎是將被海藤破壞過的家報告給了警察。與那位頭上夾雜著一些白髮的中年警察的應對也相當模式化。

就算想與家人聯絡,御笠也沒有雙親駐留的旅館電話號碼。

並沒有把海藤的事告訴御笠。不,沒有告訴她的必要。

“御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