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毅眼神複雜,“思繡,我如今這個樣子,根本沒法給你幸福……我……”

“我不介意……舒大哥,這些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你和三娘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思繡咬咬唇,不顧臉頰浮起的紅暈鼓足勇氣說出心底的誓言,”除非……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跟定你了……”

槿璽見狀,朝胤禛提議道:“這裡既是不容他們,何不讓他們先去船上住著,出去也好,日後上京也罷,總比流離失所的好。”

胤禛點點頭,朝舒毅正色道:”我們不是要出海,不過,我們倒是有艘遠洋航船,許是過陣子要出海進貨,你們若真願意,就幫我上船理貨吧。薪資方面絕不虧待你們。幹滿一年,再按你們自己的意願選擇去留,如何?”

“我願意!”胤禛話音一落,舒毅就堅定地點頭應允了。就算沒有薪資,要他在船上報一年恩也絕對願意。

事實上,一年之後,胤禛想讓他下船他都不捨得離開“紀念號”了。當然,那是後話。

138 紀念號

在和鄞縣住了一夜,待祈五神不知鬼不覺地救回被和鄞知縣囚禁的舒三娘,一行人就趁著未明晨色往港口駛去。

胤禛與槿璽依舊兩人獨坐一輛,舒毅、舒三娘、思繡三人與喜竹和籠翠一輛。由於是臨時決定,三人也沒什麼隨身行李。故而,傍晚前,槿璽讓喜竹去成衣鋪為三人選了幾身當季的換洗衣物,免得三人路上換洗不便。

舒毅三人自是感激不已,紅著臉連連道謝後,均暗自決定日後必報答胤禛和槿璽這兩位新主子。

寅時三刻,寧波港一帶已經人聲鼎沸、人頭攢動了。漁船卸貨、貨船啟程,漁人往返、客商討價,一片繁忙景緻。

唯獨靠近內港,一艘嶄新又明亮的大船無帆停駐。正是胤禛託洛克萬里迢迢從法國買來的“紀念號”。

一行人抵達內港附近,下了馬車後,祈五和另一個名喚山嶽的小廝將馬車存到了附近一處漁棚,付了幾個碎銀裸,讓一對漁民夫婦給馬兒們喂些乾草和水,就護著胤禛和槿璽幾人往大船方向走去。

“主子,我先上去探探。”一行人走至距大船二三十丈處時,祈五朝胤禛拱拱手,率先躍上大船,不一會兒,就見祈五從船上下來,緊隨而至的,還有兩對中年夫妻。

“草民夫婦拜見四阿哥!”中年夫妻見到胤禛,立即跪身請安,被胤禛抬手請起,“免禮。爺還道你們夫妻已先行離去了呢。”

“四阿哥對草民犬子提攜之恩,草民莫敢輕忘。只要有草民夫婦能效勞的,必定永遠追隨四阿哥。”年齡稍大的中年男子領頭說道。

他叫柳清,與另一個名喚伍強的中年男子,同是因為造船技術出色而被胤禛賞識重用,派駐法國學習造船新技術的。至於他們兩家的兒子,在他們出船赴法時,就被胤禛允諾收在身邊。兩個跟著駱安學商貿,兩個作為國子監旁聽生讀書備考,只要他們有志氣,遲早有一天會光宗耀祖、光耀門楣。

“也全靠他們自己用功。爺並沒做什麼。”胤禛搖搖頭,絲毫不覺得自己為他們兩家做了什麼好事。於他看來,這些都是互惠互利的事。只有讓他們毫無後顧之憂地出海,他們才會全心全意地替自己做事。

如今,兩對夫妻返回大清半年。留在船上不曾擅自離開不說,也沒有憑藉他們現下擁有的新技術在港口謀取更高身價的活計,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和回報嗎?

“主子,這裡人多眼雜。咱們還是上船說吧。”祈五見四周忙碌的漁民客商都紛紛往他們這個方向看來,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和有心人的矚目,遂提議道。

“對對對!上船!上船!大夥兒都上船再說!洛克船長說您會帶著夫人前來,咱們幾個啊,可是日日都盼著您們呢。沒差望穿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