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太過分了。”

“我知道了,反正你們彼此都心存懷疑,卻不干涉對方,是不是?”

“我覺得這樣會比較好。”

芳子現在真的不想知道丈夫的事,反正只要適可而止,她是不會追究的,而她自己也不打算和松永有太多的瓜葛。

“總而言之,你實在太聰明瞭。”

芳子分不清由美的話是由衷的讚美,還是在挖苦自己。

“能夠這樣下去的話當然是不錯羅!”

“你想想看嘛!外面有了男朋友,自己就不會再像個黃臉婆,也許還可以變得漂亮一點。”

“最近你變漂亮了,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

“哪有這回事……”

“如果夫妻同時有這種共識,那真是一舉兩得!你真不愧是人生經驗上的前輩。”

“不要取笑我,好不好?”

“我不是取笑你哎!我是由衷的敬佩。”

由美隔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

“下一次我想做一個特集,報導現代社會中一些彼此都有外遇,但卻不離婚的夫妻,人數可能不少哦!”

真不愧是雜誌的總編輯,居然忘掉了本身的問題,反而為工作找題材。

“我不是說了就算了哦!我會做一次整體的規劃。”

由美在說話的時候,門口的鈴聲響了起來,於是芳子把嘴巴湊近電話邊。

“他好像回來了,你待會兒再打來。”

“好,幫我問候一下你那位了不起的先生。”

由美說完後隨即結束通話電話。

修平回家時,都是在門口按電鈴,偶爾也會自己用鑰匙開門,這個時候,芳子會繼續做她手頭上的事,以一種“噢!”的表情歡迎他。

就像現在,芳子一放下電話,修平已經走進玄關了。看到修平,芳子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

“回來啦!……”

“哎……”

雖然兩人交談的言語有限,但是芳子那句“回來了”,包含了“辛苦你了!”的意味。

“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攝影工作在中午就結束了。”

修平點點頭走進書房,把公事包放在書桌上,然後脫掉外套,換上家居服,隨即走回客廳。

他照例坐在面對電視機的沙發上,一邊看晚報,一邊抽香菸。

芳子很早以前就勸過修平戒菸,可是他根本不聽。聽說最近醫院裡的年輕醫生,有一大半是不抽菸的,修平卻照抽不誤,倒不是他特別頑固,他只是覺得這種超然的態度比較像個做丈夫的樣子。

“京都怎麼樣?”

“天氣不錯,可是很冷。”

“東京這兩天也很冷。”

“你沒有用電毯嗎?”

“太麻煩了。”

他們兩人的對話到此就中止了。

長年相處的夫妻多半沒什麼話說,所以就算要吵架也吵不起來。從年輕開始,修平就是個話少的男人,芳子早已習慣這種不說話的狀態。

回想起來,從羽田機場回來的那天晚上,是修平將近二十年來唯一的例外。芳子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盛怒,以及一口氣說那麼多的話,但是吵完之後,他又恢復了沉默的本性。

今天修平比平常多話,一進家門就對芳子說“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不一會兒又問:“京都怎麼樣?”芳子本來以為他在刺探自己的口風,看情形又不像。

芳子總算鬆了一口氣,把事先泡好的茶倒進茶杯裡,放在修平的面前。

“嗯……”

修平點點頭,隨年後起茶杯。他那碩大的手掌和松永纖細的手指比較起來,感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