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想到。

“我的心有點亂,夏娃。”嘉翎抱著頭說,“讓我靜靜。”

夏娃沉默了。她沒有辦法代替嘉翎計算出該去或該留,究竟何者的比例為高,只有嘉翎知道,決定權是她的。

留下來,嘉翎的心這麼想。可是要怎麼個留法?當女巫還是當鍾斯的情婦?她不習慣成為依賴男人的女人。她想有獨立自主的經濟,在這裡卻行不通。她要留下來,誓必得放棄她手中的女性主權。

她能嗎?愛情能支撐她活在這麼野蠻的世紀中?

有沒有人能給她一個答案?

窗外的夜和永恆閃爍的星空,正在一分一秒流逝中。

清晨,是寒冷的風加上熹微的晨光。

凱莫·德古依約定在清晨的時候,走進牢房,來見嘉翎了。

“你決定好了?”一夜未睡的嘉翎,並不覺得有多困。

德古想不通為何這名怪異的女子能夠這麼鎮定的面對他,她幾乎可以說是半腳踏入死亡之中了。“我決定好了。你呢?你自己的條件還是沒有變?”

“不錯。就是昨天那三個條件。一,安排我的死亡;二,不準去騷擾席家堡;三,為了你自己好,絕不可以忘記要服從寶物的命令。”

“那麼我的決定是,我答應你。”德古敞開雙臂說:“你可以死亡,我也不會用這藉口來征討席家堡。我和寶物間,我會遵守我的約束。需要我起誓嗎?”

“不用。”嘉翎搖頭說,“第一、二點,我會要你不得不做到。至於第三點,你做不做,那我只好告訴你,我不在乎了。”

德古臉色轉紅了一陣子,“你為什麼說,一定要我不得不做到?”

“因為,我要你在樞機主教的面前宣誓,萬一證明我不是女巫,你就再也不能提一字你及席鍾斯的恩怨。我知道你們這裡證明女巫的方式是丟進水裡,然後,看她是不是會浮起來吧!如果她上浮,表示她是女巫,下沉就表示她不是女巫。我不是女巫就得往下沉,我若淹死在水中,我第一及第二條件就都完成了。”

“你一定會往下沉嗎?”看過幾次這種把戲的德古,大部分都只得出了女巫的結論。

那才怪呢!人初下水,若按正常的水比重,她一定會往上飄的。嘉翎低頭想了一會兒,“你可以幫我準備一套長袍,要有兩倍的毛料。最好是羊毛。我穿著那套衣服下水,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德古心想這女子是真的存心想找死的,穿了那麼重的衣服,不往下沉也怪。

“好吧!我幫你這一個忙。”他伸出手,“寶物呢?”

嘉翎微微一笑,“這個嘛!我得先小人後君子了,請你對樞機主教說完話後,我才會將那寶物交給你。”

“那麼,我只有儘快處死你,我才拿得到寶物羅?”

“愈快愈好。”嘉翎加上一句。

德古搖頭看著她說,“我還沒有見過這麼想”死“的人。”

怕是多一分鐘,便會改變了自己的主意。嘉翎目光一黯。“你能夠多快準備好?”

“明天正午吧!”德古邊說邊轉身朝外走,“樞機主教今晚會到。我明天會派人來押你到水池旁。今天是你能最後好好享受的一天,我會通知看守的人給你一點自己的空間。你要是有遺言交代,可以告訴我,我儘量幫你轉達。”他半站在門口處說。

“不,我沒有什麼遺言要說了。”嘉翎淡淡的說,“謝謝你的好意。”

德古聳聳肩關上門離開了。

“你還是決定要自殺?”夏娃問。“你現在不會因為胃癌而死亡了。”

嘉翎沒有回答夏娃的問話,“夏娃,我要對你說再見了。接下來的事,你就按步進行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將膽小麥斯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