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破了沉寂:“此話當真?蕭世子可稟報了朝廷?”

“自然是得朝廷核准了方才算數。”蕭朗言簡意賅地答了一句,卻沒有再解釋下去的打算,只是淡淡地說,“和金陵書院有涉的人家,不在放開通航之列。”

繼江大老爺和許陽之後,蕭朗再次明明白白點出了那四個字,一時間四下裡又是鴉雀無聲。這一次的沉寂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有人把話頭拐到了之前的江家事務上頭,又義正詞嚴地表示江家事務本就不該外人(插)手,屆時一定親臨族長接任大典。有人起了個頭,自然是立馬應者雲集。忝陪末座甚至還遭人冷眼的江家叔侄倆彷彿成了燙手的香餑餑,一位位賓客紛紛表示了對他們的支援,倒是讓兩人在受寵若驚的同時,更加頻頻往陳瀾那邊瞧去。

藉著江家起頭,不過是一個時辰功夫,賓主就達成了差不多的認識。許陽和方翰爽快地表示屆時國子監一成,必定會推薦各家子弟入學,而蕭朗則更是惜字如金,言道是會將各方名頭報上去。至於陳瀾,則是彷彿謹守一個fù人的本分,多數時候只是安安靜靜聽著。

水榭中吃飯議事,許夫人的正房中也是吃飯談笑,只兩邊所談的事情卻是風馬牛不相及。自打一個媽媽進來耳語說了許進那莽撞言行之後,許夫人陸氏對江氏就更多了幾分小意逢迎,飯後甚至還叫了家中養著的小戲班子清唱了幾曲。哪怕是最初有些孤傲的許大小姐,則也是在母親的頻頻眼sè下放下姿態陪江氏說話,至於小了兩歲的二小姐就更不用說了,嘴甜人乖巧,逗得江氏都不時lù出笑容,須臾就打發了午後這一段時光。

因而,當陳瀾回來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許二小姐膩在江氏懷裡,咯吱咯吱笑個不停的情景。乍從外頭的爾虞我詐來到這樣溫情融融的地方,她竟是有些不適應,愣了愣才上了前。

“這總算是回來了”江氏眉頭一挑,又拍了拍懷裡的許二小姐,見人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來人之後就不好意思地挪開來,又招了丫頭來幫忙抿頭髮,她這才對陳瀾說道,“還以為只是一會兒,誰知道連午飯都是在那邊用的,眼下可是困了?要是困了就借人家的地方歪一歪歇歇,回頭好坐車回去。”

陳瀾瞥了一眼臉上頗流lù出幾分擔憂的陸氏,當即笑道:“我也想留下再和許夫人說道幾句的,可蕭世子正在外頭等著,說是送咱們回去,另外還有事情商量。咱們還是下一次再來吧,今天可是叨擾了許大人和許夫人一整天。”

“哪裡的話,太夫人和縣主能來,是咱們蓬蓽生輝才是……”

雖說是兩邊來回客套,可一邊是去意已決,一邊是巴不得人快走,因而許夫人陸氏自是親自帶著兩個女兒把人送到了二門。眼看著院子裡蕭朗和幾個親衛正等著,那婆媳倆說道了幾句就登上了馬車,她原還想向那位鎮東侯世子套套近乎,可看人徑直一揚鞭,帶著親衛簇擁著那馬車緩緩離去,她也只得打消了這盤算,當即轉過頭叫來一個媽媽。

“老爺呢?”

“回稟夫人,老爺去見二少爺了。”

“什麼……怎麼不早說快,快去外書房,憑老爺那xìng子,弄得不要非出人命不可”

訊息傳到那座幾乎佔去了南京城玄武湖邊一大塊地方的金陵書院時,原本正在書房裡饒有興致地潑墨作畫的艾夫人一下子丟下了筆。她也顧不得墨汁汙了這幅自己用了整整一天功夫才快要畫成的一幅畫,氣咻咻地從書桌後頭走了出來,當著那報信的媽媽厲聲問道:“能確定這訊息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誤傳?”

“夫人,是一個親身與會的傳出來的,決計不會有假”

“該死,真該死”雙手緊握在腰前的艾夫人來來回回走了幾步,良久才停住身子,這才扭過頭喝道,“差人出去到各個地方送信,警告他們別以為有了人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