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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剛剛進來的楊綜萬和吳九隻聽了半截話滿臉納悶,杜士儀便將匣子換了個方向,示意兩人近前觀賞。吳九也就罷了,楊綜萬從小就是石工,從採石到雕琢學了個通透,對於墨雖不甚jing通,但也隨著舊ri的僱主見過一些好東西,此時此刻他盯著這一方方整整齊齊,上頭勾勒出山水之圖的墨錠,忍不住兩眼放光,這才盯著杜士儀問道:“杜郎君此前說過,好硯也需得好墨,莫非這就是……”
“你說得不錯,這就是我說的好墨!”
杜士儀一面說一面拈起了其中一枚,微微轉動仔仔細細檢視了各處細節,他便開口讓楊綜萬去取一方端硯並水來。等到東西都得了,他親自卷著袖子緩緩在硯池中磨墨,又取了紙筆隨手寫了兩句詩,就只聞得那字跡之中隱隱之中似有異香,且墨澤如漆,sè澤青黑,須臾即幹,暈染亦是極妙。這時候,他方才用擦拭了那方墨錠剛剛磨墨之處,眾人但只見其口彷彿絲毫無損,使之在黃麻紙上輕輕一劃,紙無聲無息便成了兩截。
楊綜萬隻覺得又驚又喜,忍不住開口叫道:“杜郎君,如今此墨已成,那接下來……”
“寶物名器,需得知音。”杜士儀話音剛落,但只聽外頭砰砰砰門又被叩響了,隨即則是田陌的大嗓門:“郎君,王十三郎來了!”
“我正想找他,他倒是送上了門來!”
杜士儀笑著吩咐楊綜萬和張度分別把那一方端硯和用過的那一錠墨放進之前的匣子中,拿出去讓田陌捧了,這才信步往外走。果然,才剛到了前頭那八角攢尖亭,他就和被人帶進來的王維撞了個正著。後者見他身後跟著崑崙奴,分明是要出門的架勢,不禁奇怪地問道:“杜十九郎,你莫非是正好要出門?”
“不是正好要出門,而是聽說王兄來了,所以要請你陪我出一趟門。”
“咦?”王維簡直被這話給說糊塗了,老半晌才想起了自己此來的目的,“可我今ri來,是為了前幾ri那一曲楚漢的曲譜……”
“王兄難不成又全都記下來了?”見王維笑吟吟地點了點頭,杜士儀對其那變態的天賦和記憶簡直歎為觀止,乾咳一聲便開口說道,“既然曲譜已成,回來咱們再鑽研也不遲。眼下我想請王兄帶路,咱們去拜訪一下那位大名鼎鼎的張顛。”
“啊!”王維愣了一愣,這才想起了那一ri在安國寺還見過張旭和吳道子。儘管不想掃了杜士儀的興頭,但他還是不得不勸道,“張公脾氣古怪,然則登門求書求學的人依舊絡繹不絕。可他動輒拒而不見不說,而且有時候發起酒瘋來更是常常讓人尷尬得無地自容。那一ri
咱們和他固然有一面之緣,可他未必就會給我們好臉sè看。”
“王兄這話說得不錯,但那一ri你走得早,他卻還對我說,要是ri後有空,不妨來溫柔坊找他。此前我們所奏的那一首曲子,雖說不如公孫大家的劍舞,但至少他聽了之後還能寫幾個字。”
王維聞言一愣,當即哈哈大笑:“既如此,那便去吧!我在洛陽這兩年對他聞名已久,可往往只是遠觀,拜會卻是不敢了。今ri你給我壯膽子,那咱們就去領略一番狂草風采!”
既是雷厲風行,兩人當即出門上馬。天子已經迴鑾長安,東都洛陽少了大批隨行巡幸的達官顯貴,一時間就連大街上也顯得空落了不少。杜士儀看見王維馬後跟著的小童還抱著那紫檀琵琶琴囊,忍不住打趣道:“王兄還真是琵琶不離手,怪不得在音律上頭得天獨厚。”
“今天既然要和你探討那曲譜,自然而然就帶著了。當然,待會去見張公,萬一他酩酊大醉不認人,興許還能派得上用場,你不是說他對我等此前所奏的那首曲子還頗為讚賞嗎?”王維一面說一面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眼杜士儀身後那崑崙奴捧著的匣子,這才好奇地問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