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雲收雨霽,天光湛然。

天地間,一座雄渾大山屹立,其色蒼青,雲霧飄然。

那是當今白蘆洲八大名山福地之一的“丹楓仙山”,青崖書院就在其上。

距丹楓仙山不遠處,修建著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名喚“來往亭”,取迎來送往之意。

此時,正有一群來自松廬學院的強者,在來往亭中歇息。

“這來往亭,在很久以前的時候名揚天下,被世間修士稱作朝聖亭,所朝拜的,自然是青崖書院的聖賢。”

一個白袍中年輕笑道,“那時候的青崖書院,被中央仙庭欽定為儒門正統,號稱是仙界第一儒道門庭,可惜啊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說著,他搖了搖頭,似很不以為意。

一個俊秀青年道:“師兄說的不錯,如今的青崖書院,威望和名譽一落千丈,再不復往昔輝煌,在過往歲月,三大書院每千年一次的經綸大比中,青崖書院一直墊底,早配不上儒門正統這四字。”

白袍中年道:“這是自然,誰不知道,在當今天下,我們松廬書院才是仙界第一儒門?”

此話一出,頓時得到其他人附和。

“行了,少說這些風涼話。”

一把清冷威嚴的嗓音響起,頓時讓其他人心中一凜,不敢再議論這些事情。

而他們的目光,則都看向同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子,端坐亭子中央,頭戴一頂芙蓉冠,玉簪珠履,姿容美麗,威儀十足。

她修眉俊目,氣質清冷,容貌似二八女子,可眉目流轉間,卻有久經世事浮沉的一抹風韻,反倒為她平添一抹雍容的氣韻。

聶葳蕤。

松廬書院最負盛名的一位仙君長老人物。

她端坐在那,眺望遠處的丹楓仙山,輕語道:“虎老威猶在,青崖書院縱使再沒落,其底蘊也不容小覷,更別說當初由中央仙庭所賜的浩然尺和正心鍾這兩件寶物,如今還掌握在青崖書院。”

“按我們儒道門徒的規矩,唯有執掌這兩件寶物,才能稱得上是儒門正統。”

說到這,聶葳蕤眸子中忽地浮現一抹堅定之色,“這一次,我受院長囑託,前來這青崖書院,和他們中的仙君人物論道,無論如何,也定要將浩然尺帶回咱們松廬書院!”

那白袍中年笑道:“有聶長老親自出手,必可馬到功成。”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這時,遠處天地間,忽地走來一道峻拔的身影,儀態閒散,似遊山玩水似的,徑自朝這“往來亭”走來。

一襲青袍,質樸平淡,正是蘇奕。

這引起聶葳蕤等人注意,尤其當看到,蘇奕旁若無人般走進往來亭,都不禁有些意外。

白袍中年冷哼呵斥道:“年輕人,沒看到我們在商量事情嗎,冒然來擾,未免也太沒禮數!”

蘇奕瞥了他一眼,道:“往來亭是你修的?”

白袍中年頓時語塞。

往來亭乃青崖書院“迎來送往”的地方,但凡前來拜訪之輩,皆需要

在此等候。

而蘇奕已經自顧自坐在了陸葳蕤一側的一個石凳上,拎出酒壺喝起來。

渾不理會周圍看過的那些異樣目光。

那泰然自若的儀態,讓松廬書院這些修為最弱都在虛境層次的大人物們都很驚詫。

畢竟,但凡有點眼力勁的修仙之輩,怕都早認出他們的身份,根本不敢冒然接近。

更別提還視他們如無物,大喇喇坐在那了。

是無知,還是無畏?

眾人有些拿捏不準。

“年輕人,你此來青崖書院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