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也不是雅爾海晴那種擅長打諢插科的性子,在這樣氣氛特殊的場合竟是無多話可講。

當然,天樞已是痛得五葷六素,如墜雲裡霧裡,也沒什麼心思去細聽天權到底講了什麼,只是偶爾哼哼唧唧地應上一兩句。

“哥,這孩子……是阿烈古琪的麼?”可能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天權不知怎地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偏偏天樞也是痛得糊塗了,竟然想也沒想就回了一句“是”,駭得天權目瞪口呆。

其實天權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畢竟朝兒的那張臉太能說明真相了,可是長久以來不願承認的事實在此刻如此真實地被證實了,那種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超出了天權的承受能力。

天樞見弟弟愣愣的,久不開口,輕笑道:“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可我——”天權咬了咬唇,不甘地道:“可我以為是他逼你的,我不知道……”你是心甘情願的。

當初在赫提的時候,僅憑阿烈古琪對待自己異常寬容的態度,天權就已經猜到,他和天樞必定有著某種鮮為人知的關係,不然那隻小小的錦囊,絕對不會對他有著那麼大的影響力。

然而,由於他對阿烈古琪有著絕對厭惡的認知,天權理所當然地認定肯定是阿烈古琪對天樞一廂情願的,從而忽略了另外一種可能。

所以第一次見到朝兒的時候,天權傻眼了,感情人家是你情我願啊,如今親耳從天樞口中聽到事實,他心裡更是彆扭,覺得難以接受。

“傻喵喵,我——”天樞本想說,他不願意的事沒人能夠逼他,可是陣痛又起,他一時沒忍住,到了嘴邊的話就成了一句淺淺的呻吟。

“哥,怎麼樣,痛得很嗎?”天權有些心驚,先前千襲為天樞檢查的時候他也在場,確實是產穴未開、胎水未破,距離生產尚有些時辰,按照常理來說,現在應該沒有那麼痛的,莫非孩子有什麼地方不對,天權這麼一想,心裡頓時慌了,立馬喚道:“千襲,你快來……”

“四王爺,這又是怎麼了?”約莫過了半刻鐘,万俟千襲睡眼惺忪地披了件外衣晃了進來,看起來很不清醒的樣子。

“千襲,你趕緊過來瞧瞧,哥哥他現在很難受。”天權很是見不慣他吊兒郎當的模樣,語氣也不自覺地嚴厲了幾分。

“這不是很正常嗎?”万俟千襲請了脈,無語地晃晃腦袋,單看那天素來隱忍的搖曳都能痛成那般德行,何況是他家這位體質異於常人,痛覺敏感過頭的王爺,他不難受才是怪事啊。

“王爺,還早著呢,就是明天的這個時候,小郡主也未必能夠落地。”万俟千襲想了想,對天樞實話實說,“你再忍忍,或者,我去準備點催產的藥物?”

“不用,不用了……”天樞連連擺手,雖說長痛不如短痛,可是當年生朝兒和佳期時的情景太可怕了,他寧願這麼幹熬著,也打死不要喝催產藥了,那樣的滋味,實在太過恐怖。

“你先回房吧,有事我讓人叫你。”看万俟千襲站著都能睡著的樣子,天樞揮了揮手,讓他先回去了。

“哥,這裡就沒有別的大夫了嗎?”天權隱約抱著一絲希望地問道,說實話,他對眼前這個半大不小的小師弟真的很沒信心。

“有啊,百里先生也在這裡。”這會兒的陣痛又輕緩了些,天樞也能有點精神和天權閒扯了,“就是當年你出世時為母妃接生的那位。”

原來是他,天權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