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瞳眸,她的眼蘊含著甜甜的溫柔,像軟軟的棉花糖,讓人忍不住耽溺其中,不願醒來。

“準備好了嗎?”

“什麼?”

“面對恐懼。”佟子矜沒有忘記年昱曾允諾將自己託付予她。

她仍不知年昱的狀況如何,只因年昱的表現像個正常人,除卻提及球場。然而這樣還是不夠,她得親眼見到年昱發作,她明白這樣對年昱很殘忍,但只聽他說,對佟子矜而言沒有實質感。

她觸控不到年昱的恐懼。

“你要怎麼做?”年昱眼眸升起警戒,往後退。

“你應該想得到才是。”年昱的退怯在佟子矜的料想之中。

“我……”年昱頓住腳步,眼神閃爍,臉色陰晴不定。

“你還未忘情球場吧?”不像她完全失去希望。“你情願讓它控制你一生,後悔一輩子,因此無法掌握所有的人事物?”

“我們可以不進球場。”年昱血色盡褪。

“你是網球選手,有聽過不進球場打網球的選手嗎?”

年昱無言以對。

佟子矜上前握住他的手,誠摯說道:“恐懼是正常的,假若你能克服它,你就能更上一層。”

“我以為無所畏懼才是最堅強的。”年昱反手握住她的手,炙熱的掌心包覆著她微冷的手,感覺滿心的沸騰冷卻。

“每個人都有恐懼的事物。”

“即使是最勇敢的人?”

“對。”

年昱沉默了,沒有放開佟子矜的手,反而握得死緊。

未久,他深吸口氣,撥出。

“好,我答應你,我們現在就去。”年昱跨過腳踏車,要佟子矜上車。

“我還想請你父母與艾索一道參與,現在……”

“我父母不會理我,艾索可能忙著找下一個僱主,我只有我自己,”年昱頓了頓,“還有你。”

第五章

佟子矜一呆,不知如何面對年昱的過度依賴。

或許,她也在依賴他。佟子矜凝望年昱,感受到他的緊張與孤獨,伸手覆上他握持腳踏車把手的手。

“我是艾索請來的,他仍然希望跟你合作。”佟子矜言不由衷的說,其實她不知道艾索在想什麼。“我相信你父母也是。”

至少年昱的父母健在,她則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

“但是艾索只來看過我一次,我父母則一次也沒有。”年昱的成長曆程只有網球相伴。“啊,不,我見過他們一次,在我跟他們借這幢別墅時,但那一點意義也沒有。”

“他們能支援你。”佟子矜認為有親近的人在場對年昱會比較好。

“他們沒有支援過我。”年昱止步,轉過身面對佟子矜。“我一直只有我自己。”

是的,只有他自己,他擁有的是父母的庇廕,但從未擁有過他們的愛。

年昱眼眸流露的孤寂說明他內心掩藏的脆弱,佟子矜抬頭望著他,眼裡除了他,還有他身後那於夜晚自動亮燈至十二點的網球場。

網球場的位置頗隱密,周圍環繞著樹木,只有一條小徑通往。

他的心就像那個空曠無人的球場,觀眾席上未曾有人入座,只因無人尋得通往球場的小徑。

“只要你肯回頭,一定可以發現支援你的人。”佟子矜思索著。“像是你的球迷,你不想讓你的球迷失望吧?”

“他們會找到另一個選手,很快就忘了我,我只會是他們偶爾想起的某個陌生人,年昱——一個永遠無法回到球場的網球選手。我已經知道主播會在球賽閒聊時怎麼談我。年昱,曾經排名世界前三十名的選手,但是在職業生涯第二年時,這顆新星就殞落了……”

意識到年昱的話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