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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催馬踏過梅三里的屍體，很快就看不清人形……

月朗星稀，經過一個下午的鏖戰，大石橋戰場上此刻並沒有平靜下來，大石橋附近的窯洞都燃起沖天的火光。原本寂靜的草原被幾萬失控的天庭軍騎兵完全攪亂了。窯洞燃燒的畢剝聲，小孩的哭聲，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充斥在村子的每一個角落。原來黑騎兵臨時軍營成了一個巨大的食堂，能找的所有肉食幾乎全被放到了鍋裡，香氣撲鼻。

大石橋戰役天庭軍最高軍事長官嵩石裨將的意外身亡，桀驁難馴的騎兵們少了這份約束，頓時獸性大。幾名騎兵的千夫長喊破了喉嚨，也就喝斥住了一千來名紀律性稍強計程車兵，拴好馬後，安靜地坐在地上等著開飯。

“亂了，一切都亂了……讓唐大將軍知道，我們都得完蛋。”

莫豹他們看到天庭部隊亂成一鍋粥，焦急地走來走去，卻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

“警戒哨設了沒有？”在等到赤答兒的明確答覆後，莫豹心裡才稍微安定了一些，“等下牛肉熟了，先給站哨的兄弟們送過去。”

“莫大哥，騎兵又不歸你管，你操這份閒心幹什麼？來，來，先吃根牛鞭補補再說。”

大犛牛先鋒官手下剩餘的一千來人攏成一圈，每人都抓著一塊幾斤重的牛肉正在啃咬，這完全不能說明大犛牛本部的這些人的紀律性有多好，而是經過了一下午的拼死決鬥，他們早已經體力透支，心裡即使有出去禍害一下的想法，也沒了力氣。大犛牛把一截長長的鞭子扭成兩截，遞了一半給莫豹。

莫豹剛想接，又馬上縮了回來，他一眼瞧見大犛牛手臂上全是乾涸的紫黑色血跡沒洗乾淨，“牛先鋒官，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你們幾個，呆在這裡幹什麼？也不出去約束一下你們的隊伍，你們怎麼帶兵的？”莫豹朝幾個圍著露天大鐵鍋轉的騎兵千夫長嚷嚷。

“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們幾個喉嚨都喊啞了，您出去轉一圈試試？”一名千夫長畢恭畢敬地行了個軍禮，惹得其他幾個軍官一陣嬉笑。

莫豹沒有軍裝，天庭前軍的重騎兵的幾個騎槍營是軍中轎子，哪裡會把莫豹放在眼裡。

“行，行，我管不了你們，等下有厲害的角色過來……收拾你們這些爛汙兵……”莫豹聲音越來越輕，最後輕到只有自己能聽清楚。

莫豹想了一會兒，這個是非之地還是離開為好，別到時候好處一分沒撈到，黑鍋卻要和這些膽大妄為的傢伙一起背，主意一定下，他咳嗽一聲說道：

“弟兄們！等下吃好了，我們今夜回大石橋那頭的樹林裡宿營。”

“大犛牛，你這個身子骨還對付不了你老婆南盈盈啊？”一名騎槍營的千夫長見大犛牛將一根牛鞭嚼得津津有味，拿他開涮。

“南盈盈是誰啊？”另一個千夫長剛才搶熟牛肉沒搶過大犛牛，被大犛牛一腳踢在屁股上，孃的，打仗沒受傷，搶肉倒差點尾椎骨被踢斷，心裡早憋著一股怨氣，夾槍夾棒的話脫口而出。

大犛牛的老婆是從西風瘦馬壘的勾欄院從良的，這些官兵輪流駐軍的時候，很多人都認識大犛牛的老婆。

“哈哈……哈哈……”幾個照應過南盈盈生意的軍官放肆地笑了起來。

“你們懂個屁。牛鞭可是個好東西，我問過軍中的郎中了，他說經常吃牛鞭，包我生個兒子。”大犛牛腦子轉得慢，他是根據自己的思路在說話。

“是南盈盈跟你說的吧？牛崑崙，我好心奉勸你過段時間再要兒子吧，要不然你養了別人的兒子就冤大了。”那個千夫長的話越過分。

“你說什麼？你再敢滿嘴噴糞對我們牛先鋒官大不敬，老子跟你拼命。”大犛牛還在一愣間，大米手裡的牛骨頭準確擊中那個千夫長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