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你以為我是個說話不算數的人嗎?”黃曆揚了揚眉毛,笑道:“你不是和上帝很熟嗎,有這麼硬的靠山,我可是害怕得很。”

“別開這種玩笑。”泰麗呵呵一笑,“真的要離開北平,再也不回來了?”

“也不能說得太絕對。”黃曆輕輕活動著手指,說道:“你不是說過段時間很可能會去上海教會嗎,我想在那裡再見面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你也要去上海?”泰麗很敏感地反問道。

“差不多吧!”黃曆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給你留個聯絡方式,到時候咱們再聯絡,我可能會有很多事情麻煩你呢!”

“好吧,你這樣的傢伙,到哪也是閒不住,我會找到你的。”泰麗戲謔地說道:“你剛才可是說過欠我的情,到時可別躲著不見啊!”

黃曆向前探了探身子,輕輕拍了拍泰麗的肩膀,說道:“那個女人,就拜託你了,到上海的時候,也帶上她吧,我會舉行宴會熱烈歡迎你們的。”

泰麗輕輕點了點頭,將小汽車開進一片樹林停下,關切地說道:“你交代的事情我都會盡力辦好,在外面要多加小心,我可不想你沒還清欠債,就——”

“放心,我會活得硬硬朗朗的,等著你來討整*理債。”黃曆開著玩笑,開啟車門,拎著箱子下了車。

泰麗也下了汽車,在寒風中緊了緊衣領,含笑眨了眨眼睛,微微張開雙臂,說道:“黃,你不和我擁抱告別嗎?”

“那我可佔便宜了。”黃曆微微一笑,上前抱住了泰麗,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在她耳旁說道:“多保重。”

“你也是。”泰麗雙臂用力,緊緊抱了一下,才鬆開了手。

黃曆衝她點了點頭,拎著箱子大步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回頭望去,泰麗還在車旁站著,風吹起她金黃色的頭髮,黃曆舉起手,用力地揮了揮,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

半輪冷月在幾片稀鬆的凍雲中間浮動,白皚皚的雪,映著月光,把腳下的路照得很亮,幾點疏星遠遠地躲在天角,對著正匆匆趕路的三個人眨著眼睛。

黃曆坐著泰麗的汽車出了城,與先行等候的崔小臺會合,天黑時潛進了週二的家,睡了一覺後,第二天天不亮,便出發趕路,只是又多了個小周。

兩個少年很興奮,一點也不覺得趕路的辛苦,以及可能遇到的危險。與他們相比,黃曆覺得自己的心態真是滄桑了很多,缺乏了激情。看來,真應該為自己找一個目標去為之奮鬥,理想才是生活和前進的動力。

“小周啊,如果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你可能幾年也回不了家,你會是什麼感受?”黃曆停下腳步,用瞄準鏡向遠處觀察,隨口問道。

“那樣啊——”小周想了想,說道:“反正我不混出個樣子就不回去。”

崔小臺聳了聳肩膀,反正他是獨身一人,沒那麼多牽掛,對黃曆所說的一點也不在意。

黃曆笑了笑,邁步前行,說道:“你們是剛剛出來,還不知道在外面的艱難困苦,到時候可別當逃兵。記住一句話,好鳥不戀巢,男子漢大丈夫,幹什麼都要幹出個樣兒來。”

“誰想家誰就不是好鳥。”崔小臺按著自己的理解給黃曆的話加著註釋。

“你才不是好鳥呢!”小周不示弱地回應。

“我沒家可想,你說不著我。”崔小臺平常憋悶慣了,好容易能暢所欲言,便有些收不住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黃曆擺了擺手,制止了兩人的抬槓,說道:“我給你們講講戰場上的小常識吧,牢牢記住了,這有時能在關鍵時刻救你們的小命。”

………………

偽軍在名義上是附屬於日軍及偽中央政權的軍事力量,但偽軍在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