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下班的時候,徐澤才打電話告訴許海沫自己升職的事。許海沫自然為他高興。最近許海沫在抓緊排練一場大型話劇,常常不得回去。徐澤已經好久沒有見過許海沫了。

這天許海沫聽說了徐澤升職,一定要回來讓徐澤請自己一頓飯。徐澤忍不住笑,連連說好。

許海沫說好星期六下午趕回來,地點隨他說。許海沫本也開玩笑說在寧南,被徐澤一頓笑罵。然後說好在另一家叫做膳食坊的地方,他還會帶幾個劇團的朋友過去,問徐澤要不要請什麼人。徐澤當即想到黃櫻,卻沒有說出來,只是點點頭說再看看。

那天天氣陰沉,徐澤草草吃完午飯便去了膳食坊,在裡面點好菜佈置好房間,便出來隨便走著。

沒有陽光,四周空氣低沉沉得讓人沒來由地覺得壓抑。徐澤擔心下雨,膳食坊的地點似乎離許海沫待的話劇團好遠,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趕到。就這樣四處信步遊走著,不期然看到前面一團熟悉的身影,一個面容猙獰的小女孩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他,而蹲著抱著女孩的,不是黃櫻是誰?

徐澤愣在了那裡無法移開腳步。

3

傳說,一片雲與另一片雲相遇時,天空就會哭泣。

就在黃櫻轉身看見徐澤的那一剎那,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像是一朵巨大妖嬈的花,剎那間盛開在天幕下,無數雨點前仆後繼地落了下來。

黃櫻,黃櫻!徐澤忍不住感嘆起來。你聽見哭泣的聲音了嗎?斷斷續續地,從遙遠的時空傳來,從遙遠的天際灑落,在水汽氤氳的世界裡洇開,陳鋪在我們肆意的孤獨裡。

黃櫻!黃櫻呵!我親愛的兔子,我們有多久沒有像這樣無語相望了?有多久了?怕是久得連我們都不記得了。

4

徐澤走上前去,抱起裴環,輕輕問道:“環子好些了麼?”本來黃櫻見徐澤突然抱起裴環怕裴環不適應,抬頭卻見裴環安然在徐澤懷抱裡,有些詫異,卻還是回道:“嗯。以前都不願意見外人,最近不但能說話還能出來走走了。”

“環子,記得我麼?”徐澤溫柔地看著裴環,目光從她臉上猙獰的疤痕上輕輕掃過,雲淡風輕的表情。

裴環起先一直看著他不說話,此刻見徐澤一直目不轉睛地與自己對視,不久便轉過頭,看向黃櫻。黃櫻連忙將她抱回來。裴環到了黃櫻懷中卻又轉頭,用自己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徐澤,嘴唇張了張,最終沒有說出什麼話出來。

“我升職了,今天晚上在膳食坊請客,你要來麼?”徐澤將目光轉移到黃櫻身上,黃櫻的目光卻不知道該放到哪兒。

“哦,我,我就不去了吧。我還要照顧環子。”

“黃櫻。”徐澤忍不住嘆了嘆氣,“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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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是啊,徐澤,怎麼了我們?

黃櫻內心裡一下子百轉千回起來,卻依然不知該如何回答徐澤。

徐澤,我該怎麼對你說——我不能這樣出現在許海沫面前,我也不能這樣出現在楚聖晴面前。他們一個是你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這樣做。

哪怕,我們真的曾經那麼相親相愛過。

哪怕,我們真的曾經那般青梅竹馬過。

可是啊,徐澤,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已經,回不去了。我不是那個倔強落淚的女孩,你也不是那個抱著我靜靜流淚的孩子了。

我們,已經離那些時光好遠好遠了。

徐澤啊,當年,我們是多麼幼稚啊!還發誓要尋找到對方。尋找到了又怎樣呢?什麼也改變不了的。我還是要無依無靠,你還是要踏上一片明朗的前途。

我們,是這樣的格格不入。

5

黃櫻亦嘆了口氣:“徐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