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的。”

倘若杜士儀在此,一定會暗歎司馬承禎還真是每次都會沾惹上這種玄妙的官司,可杜廣元就不會考慮這麼多了。他假裝聽不懂,眨巴著眼睛繼續裝可愛,心裡卻在想,阿孃因為阿爺的要求,找了兩個遊方道士在鄯州測試什麼煉丹廢料的爆炸性問題,卻沒想到京城那位司馬宗主遭了秧,回頭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阿爺阿孃才行。

蕭嵩如今不大理會官場上的事,此次到秦州更是幾乎沒見什麼官員,段行琛也好,杜廣元杜甫也好,還都是因為杜士儀的關係。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留人談話很長時間,最後只讓杜廣元代向杜士儀傳一句話。

“日後我就是富貴閒人,他日君禮回京之際,若想下棋釣魚娛樂儘管來,國事免談。”

當杜廣元終於等到了崔儉玄一行人之後,他立刻對自己在雲州和懷遠停留期間,一貫很喜歡的姑父和姑姑說出了蕭嵩轉告的這一句話,而崔儉玄想了一想,就大大咧咧地笑道:“蕭丞相是好漢不提當年勇了,那會兒和裴光庭爭得如火如荼之際,他豪氣萬丈,哪裡像現在這樣想得開?”

杜十三娘素來心思細膩,卻忍不住生出了一個念頭。蕭嵩這是表示,自己將就此不涉政事,安心養老,恐怕再也幫不上兄長什麼忙了?

不論怎麼想,夫妻兩人對於秦州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全都心裡沉甸甸的。可崔儉玄剛剛拜領了鄯城令一職,不便停留,宇文審也正在緊趕著把妹妹送到湟水,所以,一行人會合之後,便立刻折返回程。儘管官道已經勉強打通,可因為一路上常有陸路轉運過來的車輛,他們這一程實在難能走快。倘若不是崔儉玄的到任期限因為這一場地震而得以延期,早就不得不丟下其他人先行奔赴上任了。

這一路又走了十幾天,這一日午後申末之後,一行人方才終於抵達了湟水城下。眼見得前頭一襲新郎官衣袍的張興馳馬前來,崔儉玄不禁衝著身旁的宇文審笑道:“文申,你妹妹和奇駿還真是好事多磨,我這次總算趕上喝一杯喜酒了!”

儘管是兄妹郎舅多年未見,可杜士儀就算再思念崔儉玄和杜十三娘,他如今身為隴右節度,邊防本就要緊,又因為秦州之事忙得不可開交,不能親自到城外來迎接,正好迎親的張興就全權代表了。他先是見過了送親的大舅哥,然後到了崔儉玄面前轉致了杜士儀的話,這才到馬車前頭。還沒說話,就只見裡頭的杜廣元探出了腦袋。他著實沒想到一貫討厭馬車的杜廣元竟然會情願窩在車廂裡,微微一愣便笑了起來。

“小郎君難得這麼聽話啊!”

“噓,姑姑一路勞累,好容易睡著了,別吵醒她!”杜廣元把手放在嘴唇上示意張興輕聲,這才眨巴著眼睛說道,“別說得我彷彿只會闖禍,就連蕭丞相也誇我大有阿爺之風呢!時候不早啦,趕緊進城去見阿爺阿孃吧!”

第779章 郎舅之志

古往今來,婚姻大事就少有如張興這樣自己兩手一伸啥都不幹的。

他父母雙亡,兄弟姊妹皆無,而要迎娶的新娘又遠在兩千裡之外的長安,所以迎親之事,杜士儀和王容不但從六禮到房宅傢俱全部包辦,就連迎親大事,也替他請了崔儉玄幫忙。於是,他在湟水城外接著了送親的大舅哥一行,眾人竟是先周顧著他的親事,最終將新人迎到了鄯州都督府後街的一處三進院子,早就在此等候的杜士儀和王容充了一回男方家長,宇文審這個送親的充了女方家長,什麼卻扇障車之類全都棄之不用,竟是須臾就禮成了!

杜十三娘適才在路上昏昏沉沉小睡了一會兒,眼下精神奕奕地和王容在後頭寢堂招待今日前來赴宴的各家夫人們。而新郎官張興飲過合巹酒之後,在前頭豪爽地應付了眾多勸酒的賓客之後,見主賓杜士儀衝著自己招了招手,他趕緊舉杯四下一敬酒討饒道:“今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