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辦公室位於高樓的緣故,窗戶裡灑進來的冬日陽光更顯柔和純淨,棕色的辦公桌一小半鋪著這些溫柔的昏黃亮色。

腰脊挺的筆直的顧明珠,細長白皙的十指在筆記本上翻飛,全神貫注的側臉被打上細碎的小片光影。她一頭長長的捲髮用大夾子鬆鬆夾著,卻不知什麼時候垂了一小束下來,髮尾美麗的弧度,旋著旋著旋到了她對面那個人的心尖上。

“明珠……”

低沉的男聲隱約就在耳邊,顧明珠在半夢半醒之間堅信這只是夢。

如果不是夢,他不可能如此的溫柔。

“明珠——小懶豬……起來了,好好聽課,”那時候他們準備去法國唸書,一邊考著專業課,一邊報了班一起學法語。上課時她昏昏欲睡,他伸手輕輕按壓著她的頸椎,另一隻手撐著下巴,勾著笑懶懶的看著她,“回去我可不幫你補習。”

那時好像也是在冬天吧,他們總是喜歡坐窗邊的位置,玻璃窗很大很乾淨,太陽透過窗戶暖烘烘的攏著,半節課下來她睡得兩頰嫣紅。聽他溫柔的調笑,她抬頭側目,怒氣十足的瞪身邊的人。

不知道是誰前一天晚上那麼霸道,任她怎麼求怎麼求都不肯放過她,要了一次又一次。早上她腰痠背痛起不來,他美其名曰“叫床”,又折騰了她一次。

“小豬,你再瞪我就要親你了!”容磊趴在她枕著的手上,和她面貼面靠的極近,呼吸之間糾纏著同樣甜蜜的空氣。

給他們上課的法國老師是個浪漫的高大男人,紅著大鼻子憨憨的笑,用優美的法語揚聲問底下玩小親親的戀人:“寶貝兒,我不介意你們在此纏綿一刻!”

其他同學都笑,轉過頭來看。顧明珠那時初嘗情事,臉皮薄的很,含笑低下頭去不理睬。容磊大大方方的攬過女友,笑的陽光都明媚。

他那時從不皺眉,她再耍脾氣他都是笑著的,鬧的過分了,一把摟進懷裡死死吻住,再放開時她什麼聲響都沒了,乖順的像只小貓一樣埋在他胸口。

“容總,田家的晚宴就要開始了,顧總——”

“沒事,我來叫她。你打電話回容宅,叫他們把我的衣服送到這裡來。”

有對話聲傳來,顧明珠聽在耳裡,心不甘情不願的醒了。容磊正站在她身旁,她活動活動痠痛的手臂,啞聲問他:“幾點了?”

“七點多。”容磊收起他剛剛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哦。”顧明珠揉揉眼睛,剛剛睡醒的模樣有些孩子氣的遲鈍。容磊的語氣便帶了些細微的遲疑,“你晚上有安排了嗎?”

“怎麼,缺女伴?”顧明珠醒了醒神,直截了當的問,一邊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容磊聳肩,“你沒空也無所謂,田家的小女兒在那裡等著。我只是聽說你有意合資擴大‘韋博’,而今晚田家宴客,有很多建築公司的老總在場。”

“我今晚有約了。更何況你也該讓媒體拍拍你和其他美女的合照,轉移一下焦點。”顧明珠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小睡過後容光煥發,“容巖和你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了?”

“恩?”容磊一愣。

“我要擴大‘韋博’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她正說著,秘書敲門進來,送來了容磊的衣服。顧明珠接過,那邊容磊自然而然的把外套脫下來放在她手上,換上了新的。

顧明珠還是淡淡的笑,手指尖摩挲著臂彎裡他西服上的紐扣,她半開玩笑的對他說:“那孩子純粹精力過剩,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家煙姐給他找點事情做做的。”

容磊和她一起下樓去。顧明珠的車停在地下一層,容磊在一樓出電梯時她卻也跟了上來,好像是要他送的意思。

容磊的卡宴端端正正停在門口,她高跟鞋有節奏的叩打著地面,跟在他身後。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