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取得那冊秘本,便是十盆火蓮,你也不必吝嗇。”

火道人哭喪著臉道:“可是,貧道僅有的一貧火蓮,已經失竊被盜,哪裡再去找火蓮來給他?”

那青衫人眉峰微皺,忽然點頭笑道:“這倒不難,我們可以為他特製一盆。”

火道人—怔,道:“楊大俠,那火蓮也能特製麼?”

青衫人哂道:“血肉之軀尚且可以改制,何況區區一盆火蓮,今夜子時,你來河邊領取吧!”話落,左手微舉,船尾那老頭猛撥櫓槳,小舟箭也似退出數丈,掉轉船頭,順水向下遊而去。

康浩目送小舟遠去,並未現身攔截,甚至連跟蹤監視也沒有,因為他心裡正思索著一樁疑問——

從火道人態度和語氣,無疑對那青衫人頗具敬畏之心,但卻口口聲聲稱那青衫人為“楊大俠”,並且自稱“貧道”,他們之間似乎並無“主從”的關係,那麼,火道人怎會甘冒生命危險,耗盡心機,替他謀奪“神火心訣”?而且前後已近兩年之久呢?

難道他不知道這個“楊大俠”是假冒的?

難道兩年之前,那個就已經開始冒用“風鈴魔劍”楊君達的身份在外“行動”了?

果真如此,那人竟是早有預謀,其處心積慮誣陷師父,並非自太原霍家血案開始,無怪能將師父的容貌、言語、舉動,以至身體上的獨有特徵,都橫仿得絲毫無差,維妙維肖,這種心機和工夫,豈是一般平凡的“人皮面具易容術”所堪比擬?別說四門五派和抱陽山莊,若非法元大師獨具慧眼,連自己也險些上了他的惡當。

想到這裡,心中怨仇不覺消滅大半,對應伯倫和四門五派,反而生出幾分“同時蒙冤受騙人”的同情之感。

河邊波光粼粼,荒草萋萋,小舟業已遠去,才轉眼工夫,火道人也不見了。

但康浩並不急於追趕搜尋,反正夜半子時,他們還會再在河邊出現,即使半子時見不到,還可以去密林中守候,至少,那火道人是逃不掉的。

現在急需要解決的自從離開“關洛第一樓”,迄今粒米未進,飢腸轆轆,滋味實在難受,必須先設法填包肚子,夜晚才有力氣辦事。

其次,那天晚上只顧埋頭狂奔,未辨方向,後來在密林中糊里糊塗睡了一覺,既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總得尋找附近居民打聽一下。

主意一定,更縱身登上左近一座小山,展目四望。

這時約在未申之交,雨後天晴,目力可達十數里外,但縱目所及,北方是蒼茫密林,南邊是婉蜒河水,東西兩方,則山巒層疊,百里內竟荒無人煙。

康浩沉吟了片刻,終於決定向西走碰碰運氣,因為北方密林是“火神’:郭金堂的匿居之所,南有河水阻路,向東雖然最可能有村落居民,但青衫人那條小舟正是順水向東去的,目下自以暫不照面為宜。

從地勢看,西方全是高山,極目荒涼,有人居住的可能性也最小。所以康浩並不太急趕路,只求能在百里之內,尋些聊可充飢的食物,然後,有個合適的地方,靜坐調息一翻,便於願已足了。

可是,偏偏就在這種巧事,行沒多久,前面突然出現一縷炊煙。

有煙的地方,必有人家,康浩陡覺精神一振,登時加快了腳步。

那炊煙起處,約在十餘里外一片亂山中,及待到了近處,才看見山勢掩蔽下,有一個佔地不大,卻頗為險峻的山谷,谷 中孤零零建著一棟石屋。

石屋四周,繞著茂密的果樹林,果林之間是畦畦整齊的花圃,萬紫千紅,徑謂分明,顯得井然有序。

時值陽春,谷中百花盛開,那些青翠欲沒的果樹上,也已經結結實累累,康浩站在谷外,早被那枝頭豐盛透熟的果子引得饞涎三尺了。

他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