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兩種氣息一上一下在丹田中相遇,不斷盤旋交匯,直至熱息慢慢下行到了湧泉穴,又折返上行。而寒息則上湧至百會穴後也折返下行,最後相遇並匯聚丹田。如此在體內正反覆執行著,他忽然覺得丹田內不知何時又湧出一股溫和的氣息。

這股溫和氣息似乎更強大。

流轉的溫和氣息奔跑湧動,如和風拂面,似溫水浴身,在周身經脈中統領著寒、熱兩股氣息,不斷碰撞、嬉戲、纏鬥、擁抱,只片時便遍走十二經脈。雖然起初這寒、熱兩股氣息不願束手就擒,但與溫熱氣息一番鬥智鬥勇後,終於敗下陣來,乖乖跟隨它向八脈而去。

任、督、衝、帶、陰維、陽維、陰蹺、陽蹺是為八脈。三股內息在八脈中快速奔走,如龍行激流,不斷鼓盪、撞擊其間要穴,毫不猛烈激盪,甚至讓他周身通泰,舒服至極中飄飄欲仙。李玄明白,這番修習不是刻意去打通任督二脈,只是藉助天地惠賜寒玉、烈光來增強內息,因此不會有內息積聚六脈,倒灌丹田之危險。

三個時辰後,李玄自覺除了任督二脈依舊有些淤塞外,其餘諸脈比先前卻是暢快許多。

他初次頭頂烈光碟膝寒玉,不敢修習過度,吐納一番,自覺身心舒泰,尤其丹田那股溫熱氣息猶如王者般將寒熱兩股氣息降服,妥妥帖帖的讓他欣喜,便緩緩吐出一口氣,放任溫熱的氣息若絲雲遊走,如春水浸身般包裹並散至周身經脈一個周天,這才將溫熱內息歸於丹田,又將陰陽雙息散至諸經,長嘯一聲,躍下寒玉石柱。

李玄如此不間斷修習,不覺數日,感覺溫熱氣息越來越強大,最後竟完全將囤積體內的寒熱兩股氣息悉數化解了。三息合一,終成一股強大的溫熱氣息。雖然如此,他感覺丹田中的溫熱內息滿盈時如風鼓盪,隨手一揮,勁氣四射,但虧缺時卻如餓漢遠行,常有心無力。看來要以此內息將任督二脈打通,最終修成陰陽合縱,恐怕尚待些時日。這日,他又藉助寒玉、烈光將內息修習一番,自覺內息又厚積許多,興奮之餘,決心轉而研習石壁上的招式圖形。他凝神聚思,從頭至尾將所有圖形約略瀏覽一遍,見整個石壁上所刻的三十六計技擊圖形共為二百一十六個,其中每六個圖形為一計之招式法門,每六計之法門又合為一個技擊的大式。

這六個大式雖然獨立成篇,卻又各具所長,互為關聯。李玄見六大式化成三十六計,三十六計再化二百一十六種變化,其中每一變化,或古拙,或飄逸,或陰狠,或簡捷,或彪悍,或精巧。。。。。。變化無常中,卻又招招合情合理,縱橫自如,匪夷所思。

李玄一路看去,總覺圖形招式雖然精妙,但因無詳細的招式解釋,莫說練起來艱難萬分,縱使練成,怕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而已。如此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看到第五大式的人形繪圖,只覺其間所示的幾個招式,不但笨拙,且毫無飄逸感。

他微微失望,心道:“我曾習過拳掌劍刀,雖只窺門徑,不算精熟,但就這幾個招式與王師傅授我的‘流光雪月’刀法相比,勝我亦難。唉。。。。。。這般招式且不說能否禦敵,只這古怪笨拙的模樣,若使將出來,豈不笑歪他人大牙?”李玄搖了搖頭,正欲將點燃的柴火撥的再旺一些,不經意間,抬頭見自己的影子映在石室上空的銅鏡上。月光融融下,自己一舉一動竟在鏡子中反射出不同方向的動作。

李玄心下一動,若有所思道:“難道這些高懸的銅鏡不單單用來聚光?”思畢,拔出鬼泣劍,學著第五大式中的人物繪形,出手一招,只見幾面銅鏡中的自己瞬間幻化成不同的招式,而這些招式無論出手方位,還是變換姿勢,俱都飄逸精巧,彪悍陰狠。他頓時大悟,大喜之餘,遂將第五大式中諸般招式行雲流水般使完。

霎時間,只見銅鏡中劍氣縱橫,翻翻滾滾,皆是無上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