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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交待吧?
雖然我心裡也一直在琢磨這個事情,但是被李蕁說出來就不一樣了,我理直氣壯地問李蕁:“我交待什麼?他李樹又沒有指天指地要和我永結同心!”
“難道你沒有感覺嗎?在沒有家明以前,李樹不是一陪你就陪到半夜?你打一個電話人家就從中關村排除萬難地趕來,人家圖什麼?”
最後還是李樹找的我,那天颳著大風,我開啟門,他站在我面前,整個人嚴肅得像冬天結了冰的什剎海。他開門見山地問我是不是因為他一直沒有說出來,所以我就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真的不知道呢?我說不知道那是因為這個藉口對我對他都比較合適。我是一個懂得給自己留有餘地給別人留有面子的人。但李樹不是,他悲哀地望著我,含一點點憤怒,他對我說:“好吧,我以為你知道我喜歡你,既然你說你不知道,那麼我現在告訴你,我一直在把你當做我的未婚妻來對待,你願意嫁給我嗎?無論我貧窮或者富有?”
寵辱不驚(2)
我是不願意的,但我對李樹說給我一點時間。實際上我並不需要時間,我只是這樣說而已——我不願意傷害他,說到底我是一個善良的女人,雖然從某種程度上說,我並不善。這一點李蕁看得很清楚,我們一直合租一個房子,她和我一樣,我們都等待著“拯救”。誰能救我們呢?對於千千萬萬像我們一樣的女子來說,救我們的絕不會是“佐羅”那樣的男子,他們一般被命運安排去救更苦難的女子——比如說妓女或者慘遭生活蹂躪極其不幸的弱女子。我們好歹也是良家婦女養大的小城碧玉,好歹也讀了那麼多年書並且拿到了大學文憑,好歹也在一個公司上班早出晚歸經濟獨立,所以“拯救”我們的男子就只能是家明這樣的——殷實的家庭背景、良好的教育經歷、體面的職業、穩定的收入、一表人材,一看就是明天的棟樑那種型別的,家明完全符合標準。我的心不高,在談過幾次沒有結果的校園戀愛以後,我的擇偶標準就轉換為家明這樣的丈夫——事實上,我們婚後的生活完全按部就班步步為營,我們生了孩子,用爹媽贊助的錢買了一套120平米的房子,在四環邊上,我們把結婚時候的兩居室租了出去,租金用來付孩子的“早期教育”,陽陽是個健康的孩子,他在雙語幼兒園學習,已經能夠用英語說夢話了,我的意思是說,他已經把英語當做自己的習慣語言。我們按照計劃買車養育後代裝修房子添置傢俱,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就是沒有!
家明通常回家都很晚,一般要10點。我們的家庭生活就像插在燭臺上的蠟燭,看起來很美,但本質上就是蠟,最為單調的蠟——性質穩定而溫和的蠟。有人告訴我說,如果把蠟放在冰箱裡冰一冰,就能用的時間更長久一些,也就是說燃燒得會更慢。我試過,的確如此。在黑夜裡一段冰過的蠟燭,非常有理性地燃燒著,很慢很慢,那樣子就像一個有著很深很深怨恨的女子,一點一點地流露怨恨。
我等家明躺到床上的時候,才跟他說李蕁打來電話的事情。他似乎停頓了一秒鐘,然後很快答應下來。李蕁說的對,他的確是一個大度的男人,可是作為一個被現代文明薰陶過的受了良好教育的男人,不大度怎麼辦呢?他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我們作為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帶著我們的陽陽驅車一個小時左右到了李樹新買的“豪宅”,那是一棟獨立別墅,庭院裡養著一些鮮豔的植物,我叫不出名字,屋子前面伸出一個迴廊,李蕁像個女主人似的站在門前迎接我們。家明和李樹像一對馬上要進行賓主友好會談的國家元首似的,有理有禮有節地握手,陽陽送上我們帶來的禮物,然後我們簡單參觀了一下豪宅,接下來的時間大家就坐在廊前的藤椅上談些中東問題美伊關係,我什麼都不說,我已經養成習慣,在男人說話的時候,保持得體的微笑。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