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愣愣的,直到少年的陸之年朝她伸出手,他說:“和我走吧。”

這一年的宋念一無所有,是陸之年將她從絕境中拯救,給她家,給她愛,給她安全的庇護。

於是哪怕有那麼多的痛苦掙扎,到了最後,也是心甘情願。

人都是要為了自己的慾望付出代價的,宋念願意付出這個代價。

可是後來,江辭出現了。

和陸之年不同的是,江辭真的將她當做一個獨立的人來看待。

那是宋唸的17歲,陸之年經年累月的不在家,而她每日兩點一線,生活在學校和冰冷的家中。

宋念不知道生活的意義是什麼,確切的說,那不是當時的她所能在意的。

她唯一能抓住的,僅有的溫暖,是江辭對她的關心。

18歲的江辭,穿著洗滌的發白的襯衣,品學兼優,在那個滿是名流貴族的學校裡,他乾淨的一無所有。

但是宋念喜歡他,他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氣味,不同於浮華堆砌的虛無,那是一種真正的溫暖的味道。

江辭會在她需要的時候適時出現在她的身邊,幫她解決那些看起來棘手的問題,他們朝夕相對,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陸之年有多冷漠,江辭就有多熱烈。

他總是看著宋念,眉眼帶笑,喊她的名字,溫柔非常,他說:“念念,你和這個學校的其他人都不一樣。”

宋念不明白,江辭說的不一樣指的是什麼。

她懵懂的看著他,神色天真,“你也很不一樣。”

少年人笑得很開心,他不動聲色,語調散漫溫柔,“哪裡不一樣?”

宋念說:“你很好,你總是能夠將自己的事情做得很完美,不需要別人的幫忙,我不行,我做不好任何事。”

可江辭笑容淡下來,他認真的看著宋念,他說:“念念,不是這樣的,你可以,你可以做好很多事,只是你不知道。”

宋念第一次被人這麼肯定,她眼神明亮,帶著希冀,輕聲問:“你覺得我可以嗎?”

“當然,你看,你把你的功課都做得很好,你也很獨立,念念,你能做好很多事。”

宋念已經在陸之年的安排下,成了一個聽話的娃娃。

她在陸家的日子,是自我意識一日日的磨滅。

很久沒有人告訴她,她是可以的。

這話的鼓舞力量是驚人的。

宋念眨眨眼,笑著道:“謝謝你,江辭,謝謝你告訴我,我沒有那麼無能。”

兩人理所當然的,越走越近。

當陸之年回來陪宋念過18歲生日時,宋念已經和江辭確定了戀愛關係。

他們約定好,要上同一所大學,將來,他們會有共同的人生規劃,離開香江,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宋唸對於這些計劃中的生活滿是憧憬,她希望這一切都能成真。

所以,當陸之年坐在她的面前,隔著幽微搖晃的燭光看著她時,宋念才會那麼認真的說:“陸之年,我可以許一個生日願望嗎?”

25歲的陸之年,眉眼深沉不露笑意,一身氣質冷漠,他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宋念雙手合十,感受到掌心的潮溼汗意。

她的眼睫顫抖的不像話,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她已經想好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而現在,不過就是在醞釀。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而堅定,“我想要離開陸家,陸之年,求求你了,你放我離開吧,我對你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陸之年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宋念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恐懼。

她眼眶沒出息的泛紅,手越發的緊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