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低落,象是藏著很重的心事。

以前祁烈有什麼心事,都是會來向我說的。可是現在……

我輕輕苦笑一下,低頭又啜了一口酒,看著祁烈雕刻般的側臉。

祁烈好象又瘦了一點,五官的輪廓越發深刻而鮮明,俊美得足以令天下所有的少女怦然心動。線

條優美的薄唇緊緊抿著,神情依然冷傲而堅強,氣勢銳利得無堅不摧,卻少了以前的開朗和明快

他坐在那裡,頎長的身形挺得筆直,喝酒的動作灑脫豪邁,充滿陽剛的男子氣魄。但是他的整個

人身上,卻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寂寞味道,輕淡得幾乎無法察覺,卻深入骨髓。

看來他雖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沒有比以前更快樂。

心裡不知怎麼,竟是有些澀澀的難受。

但是始終剋制著自己沒有開口。

直到祁烈伏在桌前頹然醉倒,我們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看著祁烈大醉後安靜的睡臉,我緩緩地啜飲碗中的殘酒。其實那點酒已經所剩無幾,但是我喝得

極慢極慢,待到最後一滴入腹,已是月上中天的午夜時分。

“樂言?”我靠在桌旁,不勝酒力地用手支著頭,淡淡地叫了一聲。

一直守在遠處候命的樂言聞聲而至,苦著臉看看我,又看看祁烈,搖頭嘆氣。

“你們兩個啊……真是的!一個傷還沒好,一個又接連辛苦了幾天,都應該好好休息的,結果偏

偏都喝成這樣!讓我一個人怎麼照顧得過來啊?”

“你只要照顧他就好。”我懶洋洋地笑了笑。“我不用人管。你先把我送回石室,然後專心去照

顧他就好了。”

“那怎麼行?祁烈都說了讓我好好照顧你的!要是我把你放著不管,萬一你傷勢有所反覆,他非

殺了我不可!唉,還是把你們放在一起吧,也省得我兩頭跑不過來。”

樂言跺跺腳,小心翼翼地把我架起來,扶著我就往屋裡走。我沒說話,軟軟地靠在他身上,勉強

跟著他移動腳步。

走到一半,我突然臉色蒼白地停住腳,搖搖晃晃地彎下腰,難受地捂住胸口,張口欲吐,乾嘔了

半天,沒吐出什麼東西,倒嗆得自己連連咳嗽,氣息不暢。

樂言被我弄得手忙腳亂,一邊努力架住我,不讓我的身子往下滑,一邊還要替我撫胸捶背,連汗

都快冒出來了。

正忙得熱鬧,樂言的動作突然一僵,臉色一變,身子軟軟地向下滑倒。

我對著他驚訝意外的臉孔歉然一笑,伸手扶住他的身體,另一隻手動作不停,出手如風地沿著他

的經脈一路刺下去,轉眼間封了他身上二十八處大穴。

直到我手上的銀簪從他身上最後一處穴道離開,樂言瞪大的眼睛中仍充滿不信。

“對不起,小樂。”我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一邊小心地把他的身體在地上放平。

樂言實在太單純太好騙,對我又全無半點戒備,祁烈本不應該那麼放心地只留他一個人在這裡的

其實我的行動並非預謀。因為我自知傷勢未愈,身體虛弱,只要有人看守就根本沒有機會逃走。

可是樂言全無心機的一句話,洩露了此地再無別人看守的資訊。既然那塊武功不俗的木頭不在,

祁烈又剛好喝醉了酒,我若是再不抓住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那可真成了傻瓜了。

我知道他們曾徹底地搜過我的身,把所有可能用來逃走的工具都收走了。但他們自己身上既然還

有這種東西,就不該給我機會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