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吃,寶琴就坐在一邊絮叨從外面聽來的各種八卦訊息——什麼前太子重病,太子的三王子返京侍疾,大王子,二王子動作頻頻,還給英國公府送了重禮,不過,現任英國公許靜巖,也就是許薇姝那個便宜叔叔好像沒收。

這下連許薇姝都來了精神。

許家和前太子之間的牽連太深,可以說,成也太子,敗也太子,許薇姝落到今天的境地,主因也是太子,哪裡能不關心?

只可惜原主留下的那些記憶碎片,大部分都是內宅後院的,除了知道些大勢,還有……英國公府終究是沒了,別的到也不多,原主大約覺察不到,許薇姝卻從後面二十幾年,身邊人的言談舉止裡隱約猜到——皇帝不想讓許薇姝好過。

麻煩!

封建社會招了萬歲爺的厭惡,她想掙扎出個正常種田人生,恐怕很困難。

寶琴興致勃勃,滔滔不絕。

說起前太子家的三公子,還頗有些傳奇色彩,三公子方容,十三歲那年,便被太子妃指為妖孽,後來還被送到清瀾山清修,從此就沒了音信。

如今太子壞了事兒,他到不遠千里,要回來照顧父親,據傳聞,連皇上都覺得這個孫子仁孝,京城裡上下,對這事兒議論紛紛的。

“那位三爺也就罷了。”寶琴撇了撇嘴,雖然京城都說三爺仁孝,可詬病也不少,他身子骨虛弱,怕光,從來不出屋子,連在屋內也是燈光昏暗,雖是不好明說,宮裡的太醫們都道三公子活不了幾年。

身體的問題也就罷了,性格更是膽小懦弱,連只雞都不敢殺,大殷朝以武起家,這會兒就是文武並重,皇帝也更愛勇武的子孫。

“奴到挺敬佩他身邊的幕僚高哲公子,據說他在萬壽節上因為變法的事兒,一人舌辯群儒,氣昏了許相爺,卻得了萬歲的讚譽,連君卓的風頭也讓他壓了去。”

君卓就是原主本來的未婚夫,這會兒自是早退了婚,還是那位陛下傳話下來讓退的。

定親信物到沒退回來,只送回兩箱銀子。

說起他,寶琴便直呼其名,顯然是對這個沒擔當的,不說一句就捨棄自家小娘子的前未婚夫混蛋,相當不滿,不過,下丫頭的心思早不在這個已經從自家主人身邊消失的男人身上。

“奇怪,高哲,高哲……如此秀傑人物,婢子怎打聽不來他的跟腳?五年前高哲便名滿北疆,羌王古良言他才智無雙,一人便可抵十萬雄兵,當年咱們國公爺接太子還朝,唯獨他被羌人扣住,無論如何也不許他離開,卻沒想到,高先生在羌國三年,愣是折騰到羌國大亂,部族分離,還拐帶了人家羌王最信重的大將軍袁琦。”

寶琴的眼睛裡忍不住冒出來一連串的小星星。

許薇姝莞爾,感嘆下無論什麼地方,都少不了爭權奪利的鬥爭,這個高哲,在後來據說還曾經被皇帝稱讚——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的確是人物,只是,原主對其不屑一顧,只因為他曾離開主子方容,投靠忠王,即便方容不計嫌隙,原諒了他,直到二人同時英年早逝,依舊相交莫逆,連墓地也毗鄰而居,原主也不喜歡。

許薇姝卻對這個人頗為好奇。

她覺得,身為皇子,不可能原諒背叛這種行為,裡面一定有故事。

或許是無間道?

記憶很瑣碎,既然弄不明白前因後果,許薇姝就不去想,細嚼慢嚥地把自己的早飯吃掉。

素絹也把球球的食物端過來,是兩條烤好的小魚,沒有加任何調料,所有的刺都挑得乾乾淨淨,小東西蹲在盤子前面,和它的主人一樣細嚼慢嚥。

寶琴卻坐著發呆,盯著腳底下的炭盆,顯得心事重重,許薇姝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擔心家裡的錢不夠用。

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