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官署,自己的差人,自己的判官……”李清照喃喃道。

高方平道:“是的,只有這樣鐵路這個命脈系統,才會脫離盤根錯節的地方士紳、宗族、官府的層層盤剝。否則清照你剛剛都說了,地方勢力盤根錯節,不同州縣情況不同。若治權在地方,哪怕鐵路屬於中央,也能因一些地方利益,被人為的堵路、扣車。”

李清照深以為然,覺得大魔王想的很遠。

事實上大宋現在的命脈漕運,就經常出這種么蛾子,乃是東南地區最頻繁。

儘管漕運也屬於中央,律屬於工部一個司。但司法權仍舊捏在地方手裡。於是就李清照所知,當時公公趙挺之和蔡京鬥法,最頭疼的一個問題就是,哪怕趙挺之控制了工部的漕運也沒用。

那些東南方面當時響應蔡京的官僚們擁有司法權,漕船過地方沿線,簡直如同老百姓和車費路霸鬥智鬥勇,一言不合就被找出么蛾子來,以地方司法理由扣押漕船、強勢對抗中央政策。

要想不被拖後腿,漕運就只能大幅對東南系妥協,夾帶他們的私貨、最大限度撥付緊張的船運給他們、運輸他們的應俸綱。

所以吃一虧長一智,暫時解決辦法就是組建獨立的鐵路系統,不受傳統官僚系統的干擾。

高方平一開始設想“成都自己修鐵路”,真的是個不成熟想法,真是那樣的話,將為往後的執政埋下重大隱患。

鐵路往後的利益一定會很大,但這些利益一定只能在國家層面上統籌。要做到這步,中央沒有鐵路上的司法權和兵權就是扯淡。

所以最終目標就是剝離出鐵道部來交給宗澤,這面臨和相當多的保守派們打仗,將來都要逐步的去解決。

現有的工部利益鏈,基本已經飽固定,要觸動非常難,不洗牌就很難做到。好在這個時代處於蠻荒,鐵路是新事物,也算一種小洗牌,可以重新把命脈治權奪回來。其實這和大宋以往成立新部門、新的領導小組基本一個道理。逐步把固有群體邊緣化。

今個高方平也小喝了兩杯酒,這麼坐著一聊,就到了很晚時候。

李清照不是夜貓子,差不多便有些困了,起來舒展個懶腰道:“我要收拾一下睡覺了。”又道:“現在這樣,就是你我今年最後相聚嗎?”

“否則怎麼樣,難道明早才是你我最後的相聚嗎?”高方平道。

李清照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你這說法好詭異,莫不是想留下過夜的意思?”

“想歪了不是,我乃是正直純潔的人。”高方平道。

“好吧你走吧。”

其實李清照有點想一屁屁坐下去把他壓倒,只是想了想這種作為不文青,於是腦子犯病就放過了他……

夜裡。

兩浙路轉運使、兼杭州知州蔡卞,坐在堂屋緊縮著眉頭。

這是蔡卞一生中所面臨的最重大情況。

在政治上,前些時候念著和皇帝的關係與舊情,藉助朝中許將勢力,以及道士進京,蔡卞獲得了兩浙路轉運使實權。

這個職務牛逼的在於相當於一個漕運官,除了掌握兩浙路錢糧大權外,也自動獲得了兩浙路漕運管理權。工部漕運司在一定程度上是懟不過蔡卞的。

加之目下對東瀛貿易份額、很大一部分捏在杭州港手裡。雖然兩浙路轉運使不管市泊司(海關),但進入內陸後沒有蔡卞這個轉運使的漕運安排,東瀛輸出的白銀等等重要物資別說到京,連江州金庫都很難進得去。

高氏船運公司不算漕運編制,但受制於河道,也就要很大程度面臨蔡卞系的吃喝卡拿。其實這才是小高恨死這群人的真正緣故,媽的奪人飯碗近乎殺父之仇。

所以目下隨著大宋發展,兩浙路所產生的灰色油水喪心病狂。自古以來,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