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

這是因為此番壓在百姓身上的三座大山,除了高方平還在,其他的都不敢自稱大山了。

得益於高方平的及時叫停,大多數的屠夫幫、雞蛋幫們,沒被高方平真的送進豬籠,但是他們已經開始低調,開始對敢說話的老百姓讓利,已經不敢欺行霸市了。

以往的老百姓不敢反抗他們,但是此番高方平給了他們吶喊的權利,雞蛋幫收購價格過低的時候,老百姓就可以上街自己賣雞蛋。這才是真正的自由。

在以前他們自己賣會被地痞流氓砸攤子,會被公差“看不見”。但是現在不會了,因為絕對沒人敢,真有敢砸場子的流氓,都不用官府出手,被解放了思想的老百姓們,他們就敢一街道的人圍上去教流氓做人。

至於差人,現在不但不敢貪腐,還被百姓們倒逼了不能推卸,不能懶政,但凡群眾有反映的問題不論大小,基本都能被記錄下來,能處理的處理,不能處理的往上彙報,然後給百姓一個反饋。

說到農民,那些僱傭他們種田的地主仍舊在,高方平不許把他們和諧了。

但現在大環境不一樣了,這些熊孩子跪過搓衣板了,也沒有許洪剛騎在這些地主頭上吸血了。所以地主對佃戶的讓利也很大。在以前的江州,種地後,老百姓只有兩層至兩層五的糧食,而現在有四層半。所以哪怕今年遭了一定災害,但是其實,百姓手中的糧食卻比以前是要多些的。

對於地主鄉賢而言,他們的利益和以前總體差不多,以前來說,無非是地主們把從窮人手裡扣下的利益,轉交給許洪剛和蔡倏,如此而已。

江州真正的大建設大生產還沒有正式啟動,但是僅僅是現在,有大部分人已經能看到往後的希望了……

陳小婭有了一頭牛,這是許洪剛被抄家後,時靜傑從許家家產中剝離出來,對陳家唯一的補償。

陳小婭的爹和弟弟都死了,娘哭瞎了眼睛。一頭牛哪怕在大宋很珍貴,也遠遠無法補償,但是陳小婭戾氣並不重,她覺得她的公道算是拿回來了,她覺得小高相公給了她權利、讓她跟著去罵那些壞人,而又不被報復,不用為此去做逃戶,她已經很滿足。

事實上江州的大頭百姓們就是這樣的,有許多比方力還小的孩子,高方平在治下巡查的時候,能看到許多六七歲的娃,已經揹著一兩歲的妹妹,一邊照顧妹妹,一邊開始漫山遍野的找三葉草餵豬餵雞,撿柴火,投入生產。

他們的訴求就是這樣的,去罵過雞蛋幫屠夫幫就行了,現在生產的環境已經來臨,他們忙著出去找事做,以便把豬養肥,或者雞蛋多謝,來年可以多積攢一些錢。

夕陽西下。

高方平站在城門口眺望,放牛的丫頭回來了。

陳小婭無憂無慮的騎在牛背上,哼著極其弱智的民謠,手裡拿著一條大魚,瘦弱的背嵴上,揹著一個背籮。

到面前的時候,那頭牛用一隻眼睛斜看著高方平哼了一聲,也不知道這頭牛是什麼意思?

“丫頭,你獨自出城啊?”高方平問道。

陳小婭說道:“託相公的福,現在沒有土匪了,一個也見不到,土匪被捉去殺了,沒捉到漏網的也逃離了江州,大家都在說,江州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土壤,老人們說,這是從未出現過的一個風氣,土匪們再也不敢回來了。現在我家睡覺都不關門了,有天我不小心在湖口縣把牛走丟,為此我哭了一晚上,但三天後,竟然有差人把牛給我送回來了。”

高方平微微一笑問道:“那麼今天你有什麼收穫?”

“回相公。”陳小婭道:“今天和往常一樣,我把牛帶去一個隱秘的地方,那裡的草很肥美,吃飽後我把牛帶去臺村,租給村民暫時使用,然後我又在臺村的附近山裡採集了一些野菜,我還抓到了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