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好容易緩和下來的臉色,又再次漲得通紅。

……

等回屋中,沈悅在內屋案幾前一面翻書,一面想著稍後卓遠來了怎麼辦?

昨日他是因為困得先躺床榻上睡了,今日,分明兩人都是清醒的,他又飲酒,方才她聞到他身上的皂角香氣,是剛沐浴過。

這裡不是平寧山,也沒有每日徘徊在生死存亡邊緣。

相擁而眠,並不是一種安穩寄託。

她是喜歡他,卻還遠不到,要同他行雲雨之事的程度……

但她並不知曉,卓遠的心思。

昨晚他是適時停下,但他動情過,她並非察覺不出來,沈悅正胡思亂想著,又聽簾櫳撩起的聲音,沈悅指尖微微滯了滯,果真見卓遠入內。

一面笑著看了看她,一面伸手鬆了外袍,輕車熟路得將外袍搭在床榻一側的屏風後,似在自己屋中一般,又隨意般問起,「還不睡?」

沈悅心中一沉,還是鼓起勇氣道,「卓遠,有話同你說。」

她沒有起身上前,只是抬眸看他。

屏風和床榻處太過曖昧,案幾這裡反倒正式些。

「好。」對方竟然沒有拒絕,而是一面低頭挽著衣袖,一面踱步上前到案幾前,衣襟劃過的時候,沈悅不爭氣得想起了今日在和池見過的,耐看的腹肌……

還沒開口,沈悅耳根子直接漲紅!

「沈悅你怎麼了?」反倒是他先開口問。

沈悅冷不丁一慌,忽得更不敢看他的眼睛,便慌亂開口,緊張道,「我覺得……我們這樣不好,平寧山和眼下不同……」

剛說完,就後悔上,她這麼同卓遠說根本就沒有意義,但對方卻溫聲道,「也是。」

嗯?這麼好說話?

沈悅詫異抬眸,目光看向他,以為自己聽錯。

他卻一面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一面悠悠笑道,「此事是不妥,我亦有反思。」

沈悅忽得愣住。

眸間彷彿也漸漸生出笑意,好似問題迎刃而解。

卓遠放下茶杯,又笑著看她,「我有個折中的法子,要不要聽一聽?」

折中的法子?

沈悅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微微湊近了些,一本正經道,「日後,你不想和我相擁而眠的時候,就主動親我一下,我就不留下了,就當聽完睡前故事,安心去睡了;如果,你想我留下,你就不親我,那我就知道,你想和我留下。」

「……」沈悅石化,這算哪門子的折中辦法。

卓遠憋住笑意,又湊前了些,「誒,沈悅,你今晚要不要親我?」

沈悅臉頰兀得浮上兩抹緋紅,「你!」

卓遠托腮笑道,「那我明白了,別害羞,我留下就是。」

言罷,似是笑吟吟起身,又一面伸手鬆了松衣領,大方往床榻處去。

沈悅指尖顫了顫,伸手牽住他的衣袖,細得不能再細的聲音道,「你剛才說的,算數嗎?」

卓遠險些就要憋不住,還是轉回身,認真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是君子啊。」

沈悅攥緊掌心,微微低眸。

上前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親了親他唇間。

但腳尖才剛放下,他卻伸手攬緊她後腰,曖昧道,「阿悅,是不是太敷衍我了?」

沈悅懵懵看他。

他終於在徹底忍不住笑場前,俯身吻上她雙唇,「應當我先示範的……」

沈悅只覺腦海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翌日晨間,驛館中紛紛早起。

今日很早就要開始趕路,陶伯親自去各個苑中督促。

孩子中有像小七和桃桃一樣,有起床